运河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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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7（第1页）

&esp;&esp;袁木惶惑地撑起上身，又凑近来轻轻地嘬吻他的嘴角。

&esp;&esp;鼻间斥满他的果木香，裘榆喉咙嘶哑，眼睛猩红地求他：以后别再对别人说那种话了。

&esp;&esp;就算是真的想死，也该我的喜欢没有意义

&esp;&esp;十岁之前的袁木也爱往杂物间跑。

&esp;&esp;这条街附近有一个烟厂，推开杂物间的窗户便可以直直地看到烟厂招牌，通电的，晚上七点半准时亮起，灯光一个小时换一种颜色。

&esp;&esp;小时候的他执着于抓到霓虹变幻那一毫秒，每天晚上都定好闹钟守去窗边扒着窗沿等候。

&esp;&esp;彩虹差三色，顺序为红蓝紫绿，他认真把这件事记录进周记本。

&esp;&esp;递交给语文老师，她批阅后留下了有史以来最长的评语。

&esp;&esp;字迹潦草，袁木捧去请方琼辨认。

&esp;&esp;不要写，也不要做这种没有意义的事情。

&esp;&esp;方琼冷静地，情绪保持中立地把这句话念出来。

&esp;&esp;袁木感到难堪，也为她们的冷漠感到不解。

&esp;&esp;没有意义。

&esp;&esp;重话，死沉死沉的，压在他尚幼嫩，不牢固的肩膀上。

&esp;&esp;于是在很长一段时间里，意义两个字在袁木的世界里颠了个儿，从名词变成贬义形容词，有时又是权衡万事万物的量词。

&esp;&esp;后来方琼也不准他再进杂物间，那是被全家人遗忘的垃圾堆，积满陈尘和病菌。

&esp;&esp;他一个人一进一出，成倍增加家务负担。

&esp;&esp;十二岁以后，袁木搬进杂物间，成为那扇窗户的拥有者，专属人。

&esp;&esp;使用权在他手上，他就更爱待在窗边了。

&esp;&esp;也是那个烟厂，厂周竖着一座座红砖砌的烟囱，沉默地捅向天空。

&esp;&esp;你们天天待在那儿滚滚吐黑烟有什么意义？

&esp;&esp;哦哦，创造烟草和财富。

&esp;&esp;说不定烟囱真能捅破薄薄的天空？

&esp;&esp;漏出来的棉花云就是证据。

&esp;&esp;再长一岁，袁木渐渐对烟厂厂牌和烟囱失去兴趣。

&esp;&esp;他开始厌倦它们的存在，既然已经琢磨透了有关它们的一切，那么窗户也跟着失去意义。

&esp;&esp;在那时，他注意到对楼的裘榆常常出现在他家阳台上

&esp;&esp;袁儿，下来去我家看电影！

&esp;&esp;夏季夜空晴朗，太阳久久不落，独占完白昼，还与月亮星辰平分夜幕。

&esp;&esp;钱进站在楼下喊他，仰脸朝他招手。

&esp;&esp;身边站一个裘榆，裘榆的头扭向长街的尽头。

&esp;&esp;我就知道一抬头肯定能在窗边找到你。

&esp;&esp;钱进得意洋洋，怎么样，走不走，我们今晚看恐怖片哟！

&esp;&esp;钱进的妈妈是整条街上最和善好客的家长，小的时候哪家孩子都爱往钱进家里钻，在那儿可以自由地吃零食看动画片。

&esp;&esp;长大了也没变，他家面馆打烊后，拉下卷帘门，容一群男孩女孩凑在里面为所欲为。

&esp;&esp;袁木也望了一眼街的尽头，黑黢黢，没什么好看。

&esp;&esp;不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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