运河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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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0节（第1页）

&esp;&esp;寂生温声道：“没有，无妨。”

&esp;&esp;阿香微微一笑：“我今晚忽然睡不着，就在这里陪你们，好不好？”

&esp;&esp;寂生看了一眼泠琅，泠琅面无表情地别过脸。

&esp;&esp;他于是慢慢爬起来，走到阿香身边：“怎么会睡不着？睡前不是喝了药汤么？”

&esp;&esp;阿香轻柔道：“我晚上吃太饱，没有立即喝，后来凉了，便不想喝了。”

&esp;&esp;“竟是如此，”寂生柔声道，“夜里凉，还是莫要陪着，夫人先进屋吧。”

&esp;&esp;阿香脸上仍挂着笑，她站在原地一动不动。

&esp;&esp;寂生轻声说：“怎么了？”

&esp;&esp;阿香忽然抬手，准确地握住他的袖口，接着往下，触碰到他撕裂的袍角。

&esp;&esp;“怎么破了？”她嗯了一声，带着嗔怪地问。

&esp;&esp;“刀剑无眼，不小心弄碎的。”

&esp;&esp;“我闻到空中的血腥气，也是不小心么？”

&esp;&esp;“是，不然刚刚怎么会吵起来。”

&esp;&esp;阿香放下手，她慢慢从自己袖中取出了一件物事：“我醒来，发现这个东西在枕边，阿生，这还是不小心吗？”

&esp;&esp;月光很亮，照在金属上的时候只会更亮，院子中另外两人都看到了那是什么。

&esp;&esp;银白色的长棍，此时收短成十来寸的长度，躺在女子手中。

&esp;&esp;泠琅默默看着，心中顿时明白，哪有人杀人不带武器的？

&esp;&esp;阿香似乎对周遭汹涌的暗嘲一无所知，只轻声追问：“阿生今晚不小心的事，也太多了些，那碗汤怎得不看着我喝完？”

&esp;&esp;“我天天在喝的东西，忽然多了些什么，怎么会察觉不出呢？”

&esp;&esp;“十天前出门回来，你便一直有心事，原来是因为……”

&esp;&esp;“我快死了吗？”

&esp;&esp;女子再次握住属于她恋人的，颤抖不止的双手。

&esp;&esp;她温柔地责备：“这有什么大不了的？”

&esp;&esp;寂生几乎失去回握住她的力气，甚至不敢直视她雾气盈盈的美丽双眼。

&esp;&esp;他只是说：“没有，这是误会——”

&esp;&esp;“我都听到了，阿生，”阿香浅笑着，“不必当我什么都不知道。我知道我很难活得长久，也知道自己一直同常人很不同，风雨兰太粉艳，只会让我看上去更可怕——”

&esp;&esp;她原来一直都知道。

&esp;&esp;“不，你不可怕。”

&esp;&esp;寂生颤声打断了她：“你就是天底下最美的人，这一点，我从来不怀疑。”

&esp;&esp;阿香叹着气，微微摇头：“你是大侠，不该做傻事。而我早就该死去，能多陪你这么些年，已经是天大的幸运。”

&esp;&esp;寂生低声：“我早就不是了。”

&esp;&esp;他深深地垂下头：“你说的那个大侠，要为曾经的过错赎罪，早就无法坦荡地活着。只有在你面前，他才能像从前那般快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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