运河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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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回房间换了件羽绒服，把手机和要是揣进口袋，走回客厅，&ldo;我出去一会儿。&rdo;孟瑜抬头看她，&ldo;这么晚了，出去干什么？&rdo;&ldo;有个高中同学，给我买了点儿东西。&rdo;孟瑜只顾着消灭红薯，&ldo;好，那你早点儿回来。&rdo;&ldo;嗯，你把门关好，困了自己先睡。&rdo;孟遥向门口走了几步，又停下来，退回去拿上茶几上纸巾包好的红薯。外面风冷，不远处已经有人放起了烟花。孟遥沿着河堤，向四道桥方向走去。柳条河一共八座桥，从一到八。走了五分钟，她远远便看见桥上立着一道身影。孟遥加快脚步，快到时，桥上的人听见脚步声，转过头来。他穿了件黑色的大衣，一手cha在口袋里。孟遥拾级而上，走到他跟前，&ldo;久等了。&rdo;&ldo;没多久。家里闹，正好出来透透气。&rdo;&ldo;今年人多么？&rdo;&ldo;嗯，外公外婆，还有姨妈，今年都在我家过年。&rdo;&ldo;那你还跑出来，不怕被骂么。&rdo;丁卓笑一笑，&ldo;骂就骂吧，总比心里堵着舒坦。&rdo;孟遥沉默了一下，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忽想起来自己手里还拿着红薯，便把红薯递给他。手掌里热乎乎的，丁卓瞅了一眼，&ldo;什么东西？&rdo;&ldo;红薯。&rdo;&ldo;年三十还有人卖烤红薯？&rdo;&ldo;跟孟瑜自己在家里烤的。&rdo;丁卓笑了笑，&ldo;你还会这个&rdo;，他揭开纸巾，吹了吹，把皮剥开，尝了一口，甜。&ldo;你也尝点儿？&rdo;丁卓把红薯递过去。孟遥顿了顿，头凑上前，张嘴咬了一小口，小声说：&ldo;还行。&rdo;&ldo;怎么想起烤这个了？&rdo;&ldo;小时候总烤给孟瑜吃，她喜欢。&rdo;丁卓又咬了一口，&ldo;我也喜欢。&rdo;孟遥脸一热。丁卓又递给她。&ldo;我不吃了，你吃吧，家里还有。&rdo;丁卓把红薯吃完，拿纸巾擦了擦手，丢到桥边的垃圾箱里。走回去，却见孟遥一手掌着栏杆，看向河水，几分怔忡。丁卓顿了一下，伸手，轻轻按着她腰，&ldo;想什么？&rdo;孟遥后背靠上他的胸膛，他温热的呼吸拂在头顶，有点儿痒。孟遥摇摇头。丁卓手臂用力，将她往自己跟前带了一下。&ldo;孟遥。&rdo;孟遥低低地&ldo;嗯&rdo;了一声。&ldo;我就说一个事……上回，你说我高中好几回考过年级前十，还记得吗？&rdo;孟遥没来由的心里一紧，&ldo;……记得。&rdo;丁卓捉着她手臂，将她转过来，目光定在她脸上，&ldo;……这事，我没跟曼真提过。&rdo;孟遥呼吸一滞，看着他，过了好半晌，才缓缓眨了一下。她眼睛里像是盈着河里的水光，湿漉漉的。丁卓看着这双眼睛，还想说的什么话，一下就堵在了喉咙里。许久，他觉察到她身体在轻微地发颤，手指抵着他的手臂，推了一下。她或许将他这下漫长的沉默，视为一种得知真相之后，不作回应的羞ru？丁卓急忙她使劲地按进自己怀里，声音低沉，却是清晰：&ldo;……我没拿你当消遣。&rdo;他手掌轻抚着她的后背，顿了一会儿，拿手指碰了碰她的脸颊，有一点凉。他微一用力，把她的脸抬起来。她眼里泛着雾气，呼吸轻轻拂过他的手指。他顿了顿，缓缓低下头，凝视着她越来越近的眼睛。气息近在咫尺。孟遥骤然伸手，抵着他胸膛，但没再动作。她有点茫然，不知道自己是想把他推开，或者仅仅只是出于一种本能的恐惧？呼吸就在鼻尖，丁卓沉声问：&ldo;你怕什么？&rdo;孟遥：&ldo;……我……&rdo;他声音低哑，有点儿听不清楚，&ldo;不管你在想什么，除了你，我现在什么也没想……&rdo;最后一个字，无声地被他抵在她的嘴唇上。风安静下来。孟遥眨了一下眼，轻轻捉住他的衣袖。夜色中，遥遥地传来远处烟火爆鸣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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