运河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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希灵盯着他看，恨得牙根痒痒。要不是这个丑八怪连累了他们，他们何至于被金山抓去？陆克渊又何至于要为了金山的买卖送命？话说到这里，就连金山，也应该宰了去给陆克渊偿命！不过君子报仇，十年不晚，她坐上一辆洋车，恨恨的回家去了。到家之后，她先不忙去找金山，而是进了自己的小屋，脱鞋上炕算起了账。小桐进了来，手里拿了个水淋淋的鲜萝卜，问她：&ldo;太太，甜萝卜，你吃不吃？&rdo;小桐还是孩子性情，做不了训练有素的小仆人，常常对着希灵满口&ldo;你&rdo;啊&ldo;我&rdo;的，不把规矩讲到底。希灵也不计较，此刻对着小桐招了招手，她一句话说了三件事：&ldo;你过来‐‐把门关上‐‐我不吃。&rdo;小桐依言走过来，希灵盘腿坐在最热的炕头上，这时把他也拉了过来坐下，问道：&ldo;我记得你家里的谁，是开过裁缝店的？&rdo;小桐想了想：&ldo;是我三舅母，她开的那也不算裁缝店，就是找了她们大杂院里的几个媳妇，凑在一起合伙给外头商行里的伙计们做棉衣裳。棉衣裳一做完，她们就散伙了。&rdo;希灵又问：&ldo;具体是怎么做的？&rdo;小桐被她问得茫然了：&ldo;她们……先收定金买了布和棉花，然后就开始做，做完了送过去，再拿剩下的钱。&rdo;&ldo;好做吗？&rdo;小桐这回痛快的点了头：&ldo;好做，那又不是细致活。&rdo;希灵若有所思的点了头，把小桐打发出去了。新年前夕，希灵找到了金山，说自己能帮他运动叶东卿，让叶东卿去和她的那些叔叔伯伯们说句话，分拨一些军饷给他。金山听了这话，完全没相信。希灵看了他那个满不在乎的德行，简直要急：&ldo;有什么不信的？我还能骗你不成？你知道她家的面子有多大？当年白大帅厉不厉害？不是照样要对她敬上三分吗？&rdo;金山承认希灵说得有理，可还是有些狐疑：&ldo;若说叶家老爷子能给我要来军饷，我信；可叶东卿再怎么厉害，也是女流之辈‐‐&rdo;&ldo;她算什么女流之辈呀！你就当她是个男人好啦！&rdo;金山出了一会儿神，忽然说道：&ldo;其实她长得挺好看，真挺好看，眉毛眼睛鼻子嘴，一点毛病都没有。她要是扮成姑娘，应该也比一般姑娘漂亮。&rdo;&ldo;先甭管她漂不漂亮了，我只问你，你要不要军饷？&rdo;金山这回一点头：&ldo;要！&rdo;希灵暗暗的松了一口气：&ldo;那就得想办法了。&rdo;希灵和金山讨价还价，让金山出一笔钱，自己拿钱去贿赂叶东卿，再让叶东卿去向大人物们说句话，让金山的队伍也享受一点像样的待遇。金山认为这笔买卖非常做得过，当即就想亲自携款前往叶府，然而让他贸然往叶府打电话联系叶东卿，他又有点怯。希灵出马，答应替他把事情从头到尾全部办完，但是有个条件：等军饷下来了，军队的军衣要由自己来承办。金山的队伍，如今已经和丐帮差不许多，军衣的确是急需的。金山并不在乎让希灵跟着分一杯羹，但这杯羹她怎么吃，他却很好奇：&ldo;你自己做啊？&rdo;希灵简直要被他气笑了：&ldo;那我怎么做得过来？我怎么做，你就别管了，总而言之，到时候把军衣如数交给你就是。&rdo;待到希灵和金山商议定了，也就到了春节时候。除夕夜里，她带着小桐在胡同口给陆克渊烧纸。她买了许多黄纸，很有耐心的把每一张都烧成灰，同时嘴唇无声的动着，是在对陆克渊说只有她自己能够听见的话。&ldo;我能熬过来的。&rdo;她一遍又一遍的告诉陆克渊：&ldo;你放心，我厉害着呢。&rdo;小桐抱来了黄纸，告诉她道：&ldo;太太，最后一捆了。&rdo;希灵点了点头，让他把纸捆打开来放到火上，又说：&ldo;真是冷，烧完了咱们就回去。&rdo;说完这话，她抬头去瞧小桐，发现小桐正在直勾勾的盯着自己看。&ldo;怎么了？&rdo;她用手背去抹脸：&ldo;脸上有灰？&rdo;小桐摇摇头，垂下眼：&ldo;我怕你心里难过，要哭。&rdo;希灵听到这里，反而是浅浅的笑了：&ldo;我才不哭，哭了也没人心疼，我才不费那个力气。&rdo;事业（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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