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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节（第3页）

&esp;&esp;那时候墨熄觉得，或许这就是他们俩的终结了。

&esp;&esp;可是现在，顾茫又立在他面前，眼神很沉和，不出声地望着他。

&esp;&esp;说起来也很可笑，仇怨明明那么深，但这一瞬间，墨熄居然在怅惘于自己没有及时注意到顾茫的出现，以至于错过了顾茫看到自己的第一眼。

&esp;&esp;而现在顾茫已坦然且毫无波动，就像看着这两年来每一个走进他房中的客人一样，不带一点墨熄所熟知的情绪。

&esp;&esp;竟是这样宁静的重逢。

&esp;&esp;宁静的简直有点异常。

&esp;&esp;两人又对视了一会儿，然后顾茫走过来，在墨熄旁边坐下。

&esp;&esp;大概是这样平静的举动实在超出了墨熄的预料，虽然他脸上仍是八风不动，但人却下意识地往后了一点。

&esp;&esp;“你……”

&esp;&esp;顾茫忽然从桌上拿起一捆小小的竹简，默默递给他。

&esp;&esp;墨熄不知所谓，但仍是接过了，借着微弱的烛光，将竹简打开。他一目十行，扫过上面的内容，但觉得一阵血热，一阵血凉。

&esp;&esp;到最后，阖了眼，狠狠把竹简甩在了桌上！

&esp;&esp;啪地一声。

&esp;&esp;宁静被震碎了。

&esp;&esp;“……顾茫。”墨熄盯着他，仍忍着，但眼里的熔流越来越盛，指节亦是格格作响，“你他妈的，疯了？”

&esp;&esp;“你得选。”

&esp;&esp;顾茫开口了。

&esp;&esp;那么久之后，他们再见面，他的第一句话居然是这三个字。居然还能够说的这样寡淡。

&esp;&esp;他重新拿起竹简，再一次把它递到墨熄手里：“选一个。”

&esp;&esp;“你以为我是来做什么的？！”

&esp;&esp;顾茫好像只会说这么一个字了：“选。”

&esp;&esp;墨熄气得几乎要升天，胸口起伏着，一双黑亮的瞳眸里满是戾气，他眼里的红愈发隆盛了，愤怒、失望、恨意、悲伤，全成了映在他眼里的血色。

&esp;&esp;他拿着那捆小小的竹简，半晌之后，再次掷在桌上。

&esp;&esp;竹简被碰开了，那上面端端正正地列着落梅别苑的价码，从闲谈、陪酒，到泄愤、凌虐，到……到……

&esp;&esp;墨熄蓦地把视线转开去。

&esp;&esp;“你不选，那我该怎么办。”

&esp;&esp;墨熄简直快被他逼疯了，偏偏还在忍耐，他是真的很暴躁，但也是真的很能忍，字句从牙关锉出：“什么怎么办。”

&esp;&esp;顾茫平静地看着他，目光如无波古井：“你不是来嫖我的么？”

&esp;&esp;“………………”

&esp;&esp;墨熄的脸都僵住了。

&esp;&esp;他不敢相信有一天这个字居然会落在他头上。

&esp;&esp;他甚至觉得自己的胃都开始痉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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