运河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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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暄长长吁了一口气，&ldo;她不会害你。我说过，你同她感情深厚。正因如此，赤水时，她在水里下药，本应连王府里的也不放过，可是她不想害你，才没有这么做。而后她被困火海，本来是想求死的……&rdo;我仿佛被一道雷电劈中，&ldo;她……她……&rdo;&ldo;你救了她。&rdo;萧暄说。眼睛里有什么滚烫的东西涌了出来。&ldo;我不信。&rdo;我喊，&ldo;她明明就是一个普通女孩子啊！她明明是！&rdo;萧暄抓住我的肩膀，&ldo;小华，你冷静点。你好生想想，如果她真是普通女子，宋子敬要抓她，何用费那么大的力气？&rdo;我定住，想起宋子敬押云香走的时候，紧紧扣住她脉门的手。我脚发软，萧暄扶着我坐下。怎么会这样？&ldo;我想见她。&rdo;萧暄说：&ldo;我带你去吧。&rdo;----------------------------------------------------------------------------------------歌尽桃花关押犯人的帐篷里有个小火炉，可是那微弱的温度阻挡不了从四面八方的fèng隙里灌进来的寒意。云香情况还好，裹着一件半旧的披风，在榻上坐着，脸上没有血色，但也没有受什么身体上的伤害。我和萧暄走进去。她看到我，露出一个苍白的笑容。那不是平时那种温和亲切又天真的笑，而是一个愧疚无奈又带着成熟气息的笑。她原本已经给我看得熟悉无比的五官似乎陌生了起来，人本身一下比原本年纪大出好多岁。我茫然。没见她时想见她，见了她，却又不知道该做什么。&ldo;姐，&rdo;倒是云香先开了口，她说，&ldo;对不起。&rdo;三个字就肯定了萧暄所说的一切。我想说话，可是喉咙堵住，无法言语。这个女孩，从我来到这个世界的第一天起，就陪伴在我身边，用她的友善、体贴、勤劳，让我慢慢适应了这个时代，开展出我的新生活。可是到头来，我却发现，我根本就不认识她。云香却平静得可怕。&ldo;姐，我罪有应得，你不用为我伤心。我辜负了你的信任，这害死了好多人。赤水城病死的百姓，战场上被出卖的千名士兵。这都是我的罪孽。是我欺骗了大家，是我的错。&rdo;我猛地挣脱萧暄抓着的手，跑到她面前。&ldo;你这个傻丫头！你……你为什么！为什么！&rdo;云香抬起脸来，冲我温和地笑。帘子掀开，陆颖之和宋子敬也走了进来。云香没看他们俩，径自说：&ldo;我本名，叫芙蓉。姓不姓赵，却是不确定。正因如此，我和我娘在赵家，没过过几天好日子。直到我十五岁那年，赵谦将我同数名到处搜集来的男孩女孩聚集在一起，教我们轻功夫、药理等。那时我才知道，我做了赵家的一枚棋子。&rdo;她眼睛望着帐篷的一角，&ldo;他们给我们服了一味毒，每六个月发作一回，只有他们才有缓解之药。中此毒者，身体成长老去，容貌却变化不大。&rdo;我打了一个寒颤。&ldo;没错。&rdo;云香点头微笑，&ldo;我这三年来，虽然极力掩饰，容貌始终是十五岁未变。细心的人自然会看出端倪的。&rdo;&ldo;什么毒不能解？&rdo;我叫。云香摇了摇头，&ldo;这毒，那本秋阳笔录上记载着无解，你可是读给我听过的。&rdo;我张口结舌，也隐隐想起这么一件事。&ldo;我受训四年，然后被派到谢家。后面的事，你也都知道了。&rdo;云香低下头去。&ldo;你……&rdo;我讷讷，不知道该说什么，&ldo;你……不必……听从他们……&rdo;&ldo;我娘还在他们手上。&rdo;云香说，&ldo;我只能听他们的。&rdo;她苦笑，继而泪流满面。她抬头转向宋子敬，极其温柔地一笑，&ldo;我不恨你。我早知道你不会看上这个平凡无奇的云香，只是我舍不得这个机会，舍不得一个可以接近你的机会。你恐怕早就忘了，五年前在绿水桥下，你从水里捞上来的那个小姑娘了。&rdo;宋子敬从来淡定的脸上浮现恍惚之色，而后转为惊愕。&ldo;那是……&rdo;&ldo;那是我。&rdo;云香此刻一举一动，都显示出实际年龄沉着稳重，&ldo;我受训出任务，中途生变，差点溺死在水里。你救我上来，治了我的伤，不嫌弃我因为中毒而面目全非，认我做小妹。我后来不辞而别，可是万分不舍。你可知道，那是第一次感受到娘亲以外人的关心疼爱。&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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