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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条件反射地回他一个笑，又觉得不对，板起脸来。&ldo;二哥，你夜半三更进我的房来做什么？&rdo;谢昭瑛说：&ldo;哦。从西城回家，从你这里翻墙进来是最近的。&rdo;&ldo;你可以走侧门啊。&rdo;&ldo;爹下令，夜禁时间一律不给开门。&rdo;谢府家法那么严，看来不是防贼，而是防他。我又问：&ldo;那你进我屋做什么？&rdo;&ldo;哦，是我忘了。你以前没好时，晚上都是锁在楼上的。我有时晚归，会在楼下找口凉茶喝。&rdo;我一屁股坐下来，云香立刻披上衣服给谢昭瑛端茶倒水。谢昭瑛很好奇地凑过来看我。我这才看清楚他。谢家人都长得好，谢老二轮廓分明，英俊挺拔，皮肤光洁，发鬓浓密。尤其那一双桃花眼，滋滋放电，锦缎衣上有股酒香，果真一副纨绔子弟模样。谢老二似乎丝毫不介意看到自家妹子身穿睡衣，兴致勃勃拉我聊天。&ldo;小华，我听说你摔了一交就好了，这可是真的？&rdo;我白他一眼，&ldo;若不是真的，我同你口舌半天，是在做什么？&rdo;他受我白眼，还很高兴，&ldo;这下可好了。那以前的事你还记得吗？&rdo;我诚实地摇头。他更高兴：&ldo;那更好了。&rdo;这个人，疯疯癫癫，言不达意，比当初的谢昭华还要傻。我不想和他多纠缠，很夸张地打了个呵欠，表示我很困了，他快点走。谢昭瑛却是个很不识相的人，反而把屁股挪了过来，对我说：&ldo;小华，那我们之前的约定还算数吗？&rdo;&ldo;约定？&rdo;什么约定？谢昭瑛追问：&ldo;你连这个也不记得了？&rdo;我的好奇心被勾了起来：&ldo;到底什么约定？&rdo;谢昭瑛却不说，倒有松一口气的样子：&ldo;既然你都忘了，那约定就作罢吧。好了，也不早了，你早些睡，我也回去了。&rdo;我连叫几声二哥，他头也不回地攀上墙头，手脚麻利得简直像蜘蛛侠，眨眼就消失在浓浓夜色之中。真是的，在自己家也要爬墙翻院。谢老爷子怎么教出这么一个好儿子？第二天吃晚饭的时候，我又见着了谢昭瑛。谢昭瑛今天同昨日有着天壤之别。他金冠束发，身穿一袭皓白云纹长衫，腰系一条青玉带，凭地挺拔修长，风度翩翩，有如玉树临风。这换了马甲，差点都认不出来了。我扶腰屈膝向他致敬，他扶起我，有模有样地说了一番亲厚话。我老实掉了一地鸡皮疙瘩。他的未婚妻白小姐在旁边含情脉脉地注视着他，他却对她视而不见。谢夫人对二儿子说：&ldo;你这次回来，就在家里好生待着。要过年了，家里事多，你帮衬着点。&rdo;他应道：&ldo;儿子知道。让母亲cao心了。&rdo;这时候下人端上来一盘水煮ròu片。这菜东齐原先没有，我来了后指导着厨子做的。谢家人大都口味清淡，并不是不爱吃辣，而是东齐素来没有什么可口的辣菜。我做了一回东齐版的大长今，亲自下厨做了数道川菜，居然甚得人心。从那以后，家宴上次次都有。谢昭瑛见我吃得津津有味，惊讶道：&ldo;四妹，你口味什么时候改了？&rdo;谢夫人说：&ldo;小华病好后，口味重了许多。她也不知道从哪里学来的手艺，桌上这宫爆鸡丁，鱼香ròu丝，还有什么黄闷鸭，都是按她的法子做出来的，味道挺不错，你也来尝尝。&rdo;谢昭瑛一脸疑惑地夹起一片ròu，放到嘴巴里慢慢嚼，&ldo;确实好吃。四妹从那里学来的？&rdo;老借口：&ldo;灵感突发。&rdo;&ldo;哪里来的灵感？&rdo;我恶狠狠道：&ldo;有鸡夜闯我的院子，吃了我的茶水，宰杀之后，发觉ròu鲜嫩无比。故之后我特选喂了茶的鸡用来烹饪，才制出了这道千古留名的绝世好菜：茶水鸡。&rdo;谢昭瑛撇撇嘴，埋下头开始老实吃饭。后来我就常在谢家碰到谢昭瑛。他似乎没有工作，在家啃老，成日无所事事，谢家二老似乎对他已经绝望，没有多加干涉。一次我路过花院假山，就听见他色咪咪的声音说：&ldo;怜儿，你可知，你若是那风儿，我就是那沙。你我永远相随……&rdo;那氢弹般的台词一下把我炸回了冥王星。大概是我发出了什么声音，一个俏丫鬟红着脸低头跑出来，一溜烟地跑不见了。我记得她似乎是谢夫人的丫鬟。好个谢昭瑛，偷吃到老太太身边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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