运河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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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9节（第2页）

&esp;&esp;早在长安戒严开始之前?，冯六郎就被抓了。

&esp;&esp;抓他的不是?别人，正是?曹阳。

&esp;&esp;彼时?冯六郎正在外室处与之私会，忽然间门就被敲响了。

&esp;&esp;他以为是?侍从有事通禀，道了声：“怎么了？”外边却无人应声。

&esp;&esp;紧接着房门被人一脚踹开，两名身形矫健的黑衣卫退到两边，年?轻的黑衣卫校尉曹阳笑吟吟的出?现在他面前?，向他颔首示意：“陛下托我问候冯六公子。”

&esp;&esp;冯六郎无愧于世家风范，短暂的怔然之后，同样报以一笑：“曹校尉，也请替我问陛下安。”

&esp;&esp;曹阳见状，便?又笑了一笑，挥挥手，示意人将他带走，特意关照下属一句：“先走个流程看?看?。”

&esp;&esp;下属领命而去，老虎凳、铁梳子、贴加官，一条龙服务。

&esp;&esp;冯六郎只是?六郎，而不是?铁郎亦或者不锈钢郎，很快就端不住了。

&esp;&esp;等到曹阳再见到他的时?候，他已经?恭顺谦卑如同一条被驯养好了的狗，见到他过来，几乎是?迫不及待的呼喊起来：“曹校尉，曹大人！你想知道什么？我招，我都招，别让他们再用刑了——”

&esp;&esp;曹阳挑了下眉，将脚垫在桌子上，嗤笑了声：“有点世家风范，但是?不多。”

&esp;&esp;然后开始工作：“我这个人向来随和，审讯的形式也跟其余人不一样。我不喜欢问一句，对方?答一句，中途或许还?要停下来放放狠话?用用刑这种审讯方?式。我喜欢叫犯人自己说。”

&esp;&esp;他懒洋洋的看?着冯六郎：“你最?好能说些我想知道的事情出?来，不然，接下来可能会发生一些不太愉快的事情。我知道很多人都不怕死，我也相信他们不怕死，但是?他们也好，我也好，都更加相信另一点——痛痛快快的死，跟受尽折磨才死，是?两种完全不同的体验。”

&esp;&esp;曹阳眼看?着冯六郎打起了哆嗦，他脸上笑意愈深：“冯六公子，您说呢？”

&esp;&esp;冯六郎就像是?一只被丢进?淡盐水里的蛤蜊，噗嗤噗嗤把?肚子里的沙子吐了个干净。

&esp;&esp;曹阳拿到供状从头到尾看?完，满面不解：“对上当今这样英明神武的天子——你们怎么敢的啊？”

&esp;&esp;他近前?去踢了踢地上半死不活的冯六郎，匪夷所思道：“你怎么会觉得自己有能力将当今天子拉下皇位？哪个活佛给你胆子开光了吗？还?真是?普通又自信啊你！”

&esp;&esp;冯六郎委屈的憋出?来两汪眼泪，摆烂的大吼出?声：“这怪我吗？！当初挑中他，就是?因为他是?血缘离皇室比较近的宗室子弟里边最?烂的一个，我能未卜先知，知道他是?装的吗？！！！”

&esp;&esp;想到此处，又怨恨起来：“他是?不是?有病啊，麻袋转世是?吗，怎么那么能装！！！”

&esp;&esp;“世间真有这种煞笔，为了表示不跟哥哥抢世子之位，把?自己装成煞笔的吗？原来真的有？！”

&esp;&esp;冯六郎满腹委屈：“既生瑜何生亮，这是?天要亡我啊！”

&esp;&esp;曹阳都给他噎住了——救命，怎么还?有人登月碰瓷呢！

&esp;&esp;他直接把?冯六郎的最?后一层自我安慰戳破了：“既生瑜何生亮，这是?旗鼓相当略逊一筹用的，关你屁事啊！你不是?一直都被陛下吊打吗？！”

&esp;&esp;冯六郎：“……”

&esp;&esp;冯六郎哭得更大声了。

&esp;&esp;……

&esp;&esp;本朝谋逆乃是?大案，不在秋后问斩之列，查明缘由，确定?无错之后，马上就被拖到菜市口行刑。

&esp;&esp;因为要杀的人太多，刀都卷了刃，起初还?有人去看?热闹，再之后眼见菜市口血流成河，杀气震天，便?在没有人敢去了。

&esp;&esp;冯明达被杀那天，前?去观刑的人不在少数，只是?身形都隐藏在马车之中，没有露面。

&esp;&esp;只有冯四爷光明正大的出?现在众人面前?，等待着行刑结束，为其收尸。

&esp;&esp;韦仲之也去了，身边是?两个幼孙。

&esp;&esp;出?门的时?候，韦夫人神色迟疑，隐约带着几分抱怨：“那地方?近来死了那么多人，煞气太重，带孩子去，怕会不好呢。”

&esp;&esp;韦仲之神色自若道：“我有天地间浩然之气，行得正，坐得直，何惧之有？”

&esp;&esp;等冯明达被押解上来，隔着马车的纱窗和帘幕，看?着旧时?同僚，他脸上不由得浮现出?几分唏嘘与感慨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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