运河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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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7节（第3页）

&esp;&esp;谢枕书不信，看着他。

&esp;&esp;7-006敲键盘的动作放慢，忍了片刻，重新说：“好吧，我21。”

&esp;&esp;谢枕书仍旧没讲话。

&esp;&esp;7-006被谢枕书看得神情几变，仿佛这是什么难以启齿的问题，最后他从齿缝里挤出两个数字：“……18！”

&esp;&esp;——18。

&esp;&esp;意料之中的小。

&esp;&esp;原来他不是扮作学生，而是在当学生的年龄，搞不好还处于叛逆期。

&esp;&esp;似乎是从谢枕书的沉默里察觉到什么，7-006扭过头，凶巴巴道：“干吗？我成年了……”

&esp;&esp;他话讲一半，倏地一顿，目光直直的，像被针扎到了似的，从原地蹦了起来。

&esp;&esp;操作台前的板凳翻倒，惊起一片灰尘。

&esp;&esp;7-006抓住谢枕书的胳膊，差点挂到谢枕书身上。他面色苍白，指向门后，强装镇定，道：“有、有颗头！”

&esp;&esp;谢枕书回首。

&esp;&esp;一颗头吊在墙壁上，面容青白，垂眉瞪眼，眼里布满血丝，就这样悄无声息地瞧了他们很久。他们在这里又听录音又交谈，竟然都没有察觉，难怪刚才推门的时候推不到底。

&esp;&esp;那颗头的眼珠子转动，像是上好了发条，把他们两个人看了一遍。那乌紫的嘴唇半张，露齿一笑，吐出字来：“天黑啦……”

&esp;&esp;它讲话字正腔圆，十分耳熟，分明是36810的声音！

&esp;&esp;“两个年轻男人，藏在地下室。

&esp;&esp;“傲因……”

&esp;&esp;它一边讲话，一边上下门牙“咔嗒咔嗒”地相互撞击，像是在隔空啃咬，也不怕咬到自己的舌头。

&esp;&esp;谢枕书冷静判断：“假的。”

&esp;&esp;它虽然做得逼真，但讲话时神情夸张，舌头弹动的方式很僵硬。那张脸上的情绪割裂，眉眼怒气冲冲，嘴角却挤着笑，看着十分违和。谢枕书猜它和傲因一样，都是出自36810之手的机器。

&esp;&esp;这时，楼上客厅里传来“刺啦——”的摩擦声，犹似钢刀刮地，格外刺耳。

&esp;&esp;“有入侵者。

&esp;&esp;“两个男人。

&esp;&esp;“快咬掉他们的头。”

&esp;&esp;这几声私语犹如呢喃，在深夜里散开，顺着寒意钻进两个人的耳朵里。一时间，整个洋楼里都仿佛活过来了，充斥着各种各样的机械声。

&esp;&esp;7-006耳朵灵敏，听到楼上的金属摩擦声正在转移，从客厅的位置挪向楼梯口，速度极快，已经踩到台阶了。他心系操作台，眼看档案到位，先拔掉了储存器，然后说：“有东西下来了！”

&esp;&esp;像是印证他的话，台阶上传来沉闷的磕碰声，好似有人在用菜刀剁案板。

&esp;&esp;“不是傲因，”7-006把储存器丢进兜里，“这速度比傲因快多了。”

&esp;&esp;头的眼珠子转动，听见7-006的声音，“咯咯”笑起来。它声音是36810的，笑声却和傲因一致，应该和傲因用了同一款发声装置，但是它可比傲因聪明多了，甚至知道回答问题：“当然不是傲因，是夜——”

&esp;&esp;谢枕书拔枪，子弹击中了头的眉心。

&esp;&esp;头的眼珠当即分离，各朝一边。它的眉心没有流血，但被子弹打熄火了，神情吊诡。

&esp;&esp;“是夜行……行……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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