运河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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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8节（第1页）

&esp;&esp;最后一块木柴终于燃尽，闻朔将手里的棍子一丢，重新打起了精神，拍了拍手对他说道：“明早还得接着赶路，你去睡一会儿，我替你守夜。”

&esp;&esp;卫嘉玉一顿：“我们要去哪儿？”

&esp;&esp;闻朔：“去北面最高的那座山上。”

&esp;&esp;卫嘉玉：“可是小满……”

&esp;&esp;“放心吧，她能跟上来。”闻朔咧嘴笑了起来，“她是我教出来的孩子，我最知道她的本事。”

&esp;&esp;游子意

&esp;&esp;闻玉从山神殿一觉睡醒，起来之后发现小拙已经不在殿中了。

&esp;&esp;她心中虽然有些奇怪，但是因为还有要事在身，也无法一直在山神殿里等她回来，只好留了张字条交代一声，便出门继续朝着山里去了。

&esp;&esp;在离开山神殿前，她决定先去一趟望海崖。

&esp;&esp;望海崖在山神殿北面，她好不容易爬上山坡才发现秦蔓果然没有骗她。望海崖数十丈高，一面绝壁几乎没有任何枝蔓长在崖上，底下惊涛拍岸，从崖上往下望去便叫人胆战心惊，从这样的地方跳下去活下来的可能性微乎其微。

&esp;&esp;闻玉在崖上站了一会儿，随即面朝山崖跪着磕了三个响头，起身时才发现身后不知何时站了一个人。

&esp;&esp;青衣老人背着手站在几步远外的树丛后，不知是何时来的，也不知在这儿站了多久，闻玉竟是起身才发现，不由心下一惊。可等她回头后看清了来人竟是那天在小山城遇见过的那个搬花老人时，还是愣住了：“你……”

&esp;&esp;闻玉后知后觉地想起了那日主殿高台前朝她射箭的身影，看着他的目光霎时间冷了下来：“你究竟是谁？”

&esp;&esp;老人缓声道：“你心中难道不是已经有了答案？”

&esp;&esp;闻玉见他毫不隐瞒自己的身份，反倒心中一沉，又问：“我爹在哪儿？”

&esp;&esp;老人端详着她的模样，见她像是的确对许多事情一无所知，这才低声戏谑道：“你说的是哪个？”

&esp;&esp;闻玉听见这话，瞳孔一缩。昨日秦芜的手记中提到雪月，只写到了他地龙动

&esp;&esp;兰泽每到冬天有三个月的禁山期，因为根据历年的记载，山中每每发生地动，多是集中在冬季。兰泽当地的百姓认为这些山中的异动是因为山神发怒，降下责罚，可又不知道究竟是哪里触怒了山神，因此，不知从哪年开始，入冬后不许外人进山便成了兰泽的规矩。

&esp;&esp;去岁夏秋之际，山中连着下了几场暴雨，悬湖一角泥沙松动，隐忧初现，紧接着山中又开始频频出现异象。这次闻朔进山，便是为了寻找解决之法。

&esp;&esp;“相传很久以前，曾有兰泽山主在山里修建了一座地宫，这样山中万一发生动乱，便可以带人从地宫逃往海上。不过因为地宫是秘密修建，加上这山里的地形已经发生了变化，所以过去许多年，已没人知道地宫确切的位置。”闻朔指着手中的地图，划出一块地方，“不过据我推测，应当就在这附近。”

&esp;&esp;卫嘉玉看着他递过来的地图，仔细看了一阵，很快就猜到了他的打算：“你想找到地宫，将上游悬湖的水引到地下去？”

&esp;&esp;“不错，”闻朔赞许地看他一眼，“悬湖的水始终是个隐患，若是能找到地宫入口，再将上游湖水改道，从地宫排出，住在下游的百姓或许能够避过一劫。”

&esp;&esp;卫嘉玉看着脚下的青山，却并未露出如他一般轻松的神色。他在听起闻朔说这一切时，心中已然有了预感，突然开口问道：“你说你来兰泽不全是为了小满寻药？”

&esp;&esp;闻朔心念一动，转头看着身旁沉默的青年，父子二人对望一眼，彼此已经知道对方接下去要想说的话。

&esp;&esp;“我过去一个人时，便是今日露宿街头，明日丢了性命也不觉得有什么要紧。只想着大丈夫行走于世间，本就该无拘无束自由自在才是。后来和你娘成亲之后又有了你，许多想法才有了变化。我开始担心许多事情，担心师父不肯放过我，担心哪天兰泽的人就会出现，也担心因为我牵连到你和你娘。所以我那时候想，你将来要是能读书走了仕途，或许能摆脱这江湖上的风雨，有个安身立命之处。”

&esp;&esp;闻朔自嘲道：“我自小无父无母，不知如何当人父亲，便只能学着像一个寻常人家的父亲那样要求你，希望你一心向学，不走歧途，可却从没问过你想要一个什么样的父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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