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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6节（第1页）

&esp;&esp;“可、你——”

&esp;&esp;只需几秒钟的时间，苏徽的脸色就恢复了正常，他意识到了自己正枕着嘉禾的臂弯时耳根忍不住红了一点，推开了嘉禾。

&esp;&esp;“我没事。”他抿唇，接着努力的笑了笑，“早上没怎么吃东西、中午也没怎么吃东西……”他把自己伪装成低血糖的症状，“饿昏头了。”

&esp;&esp;嘉禾被气到哭笑不得，“宫里纵然是在缩减开支，但还不至于要饿着你们。你这何必——”

&esp;&esp;“天气太热……”苏徽胡乱找着借口，“而且臣觉得自己近来胖了些，不好看了。”

&esp;&esp;十五岁的苏徽眉眼精致，换上女孩的衣装之后便是我见犹怜的小美人，他说自己不好看了，嘉禾都想代表宫中所有嫉妒他容貌的女人狠狠揍他一顿。

&esp;&esp;“是真的，臣没有陛下好看，心中羡慕，故而茶饭不思，无心饮食……”苏徽睁大眼睛竭力让自己看起来分外真挚。

&esp;&esp;亏得他做了十多年的学者，走得一向是高冷精英路线，来到夏朝才多久，哄小女孩的技能简直就快点满了。

&esp;&esp;啰嗦了一大堆的话总算在嘉禾那里糊弄过去了，嘉禾观察了他好一会之后没在他身上发现什么异样，但也顾不得再问康氏的事情，直接让苏徽结束今日的当值，回房间休息。

&esp;&esp;苏徽擦了把冷汗说谢主隆恩。毕恭毕敬的从大殿离去，又面色如常的一路走回了自己居住的屋子，进门之后的、

&esp;&esp;八月，嘉禾如愿离宫。

&esp;&esp;杜太后及朝中大臣都对此颇有微词，认为嘉禾作为皇帝就该老老实实待在紫禁城中，去白鹭观那样的地方一则不合礼制，二则容易将自己置身于危险之中。但嘉禾坚持如此，磨了一个多月的嘴皮子，总算让杜太后那边松了口。

&esp;&esp;在去往白鹭观的路上，苏徽与嘉禾聊起了云乔。

&esp;&esp;话题似乎是嘉禾先起头的，她告诉苏徽，到了白鹭观之后，他可以悄悄祭奠一下他的“兄长”。

&esp;&esp;“云乔”就是过去的苏徽，祭奠自己曾经用过的马甲怎么想都有些搞笑。苏徽没有直接点头，而是问嘉禾：“陛下也会祭他么？”

&esp;&esp;嘉禾轻轻说：“不了，他恐怕还在怨恨我。”

&esp;&esp;“为什么？”

&esp;&esp;“当年我如果没有将他留在白鹭观，或许他就不会死。”

&esp;&esp;车内的氛围一时间有些沉闷，苏徽叹气，“不是陛下的错。”

&esp;&esp;白鹭观那场屠杀对外的解释是不慎走水，“云乔”是死在火灾中的倒霉鬼。可嘉禾心里清楚，不是这样的，“云乔”是惨死在锦衣卫刀剑下的无辜亡灵。

&esp;&esp;然而真相不能说给“云微”听。嘉禾恻然一笑，避开了苏徽的目光。

&esp;&esp;嘉禾心中藏着秘密不敢说出，却不知另一旁坐着的苏徽那才是无比的煎熬。

&esp;&esp;他清楚嘉禾为什么难过——可问题是，他现在是“云微”，“云微”只是一个懵懂无知的局外人，连自己的“兄长”因何而死的都不知道，有什么立场来宽慰嘉禾？

&esp;&esp;“陛下……与臣的兄长似乎关系很好？”

&esp;&esp;“算不上多好吧。”嘉禾却说。

&esp;&esp;苏徽愣了一下。

&esp;&esp;嘉禾接着又道：“他只在我身边待了一年，和你一样不懂规矩，让人生气。”

&esp;&esp;“哦。”苏徽低头。原来他在嘉禾心中并没有那么重要，他觉得自己应该庆幸，但又有些失望，“那陛下就不要为他的死而伤心自责了，人总会死的，早死晚死没分别。陛下就当他是出了远门，暂时回不来了吧。”

&esp;&esp;“可朕还是很思念他。”嘉禾靠着车壁，身子蜷缩成一团，仿佛是怕冷，“如果他还活着，朕也许……”

&esp;&esp;也许不会这样孤单，不至于连个说话的人都没有，不至于独自熬过父亲死后的三年，不至于一个人为自己注定早夭的命运而惶恐不安。

&esp;&esp;她之所以坚持要来白鹭观，一方面是为了找到出宫的机会，另一方面，也的确是为了缅怀逝去的亡者。

&esp;&esp;白鹭观因为帝王的频频造访，与其说是道观，不如说更像是一座行宫，锦衣卫重重戍守在观内一座座神殿之外，观中的坤道们一个个的屏息垂目，侍奉天子比侍奉神明还要谨慎小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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