运河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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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do;嘶……&rdo;凡骨子疼得抽了口冷气，这才发现自己的手上有一缕白毛。什麽白毛！那是他的胡子！龇牙揉揉下巴，凡骨子站了起来，在院子里来回踱步，愁啊、烦啊，那几个娃子们他可以暂时搁到一旁，反正小宝还伤著呢。可那个老家夥怎麽办？过几天他就到了吧。烦啊烦，要不要把他赶出去啊。可是赶出去，那老家夥能去哪呢？烦，真是烦！凡骨子在院子里烦得转圈，他屋内的床上，一人的眼皮动了又动，先是开了一条缝，接著缝隙越来越大，那双闭了太久的眼睛缓缓睁开了。眼前黑蒙蒙的，他下意识地眨眨眼，再眨眨眼，还是黑蒙蒙的。他在哪？身下软软的，不像是在地上。他被阎罗王抓住了吗？可是阎罗王会给他睡软软的地方吗？对了，哥哥，哥哥呢？刚要向身旁摸摸，他痛呼一声，肩膀好痛，手也很痛。哥哥……他张嘴叫，却发不出声音来。哥哥，哥哥……心急的他努力想发出声音，哥哥是不是被阎罗王抓走了？不要，不要，老天爷爷，不要让阎罗王抓走哥哥，他是扫把星，都是他害了哥哥。&ldo;哥……&rdo;终於喊出了一声，他急得哭了。哥哥不在身边，哥哥一定是被阎罗王抓走了。哥哥，哥哥……呜……&ldo;吱吱吱！！&rdo;绝望的黑暗中突然响起了猴子叫，哭泣的他眼泪停了，小贝！是小贝！呜呜……小贝……&ldo;吱吱吱！！&rdo;黑暗中，他看到了一只猴子脸，抬起右手，他勾住猴子，用力喊：&ldo;哥，哥……&rdo;&ldo;吱吱吱！！&rdo;猴子激动不已，不停地大叫。同在屋内睡觉的几只小怪物凑了过来，一看到小宝醒了，一只怪物跑了出去。猴子在床边又叫又跳，眼泪都出来了。看到猴子的泪，他的泪也涌了出来，却不是猴子的激动，而是恐惧。哥哥怎麽了？小贝为什麽哭？难道哥哥被阎罗王……哥哥！哥哥！&ldo;阿宝！你醒了？！&rdo;哥，嗯？师傅？他怎麽听到了师傅的声音？眼前亮了，他看到了许久许久没有见过的床顶，然後一张脸出现在他的眼前。&ldo;阿宝，你醒了，你可醒了！&rdo;把油灯放到床边的凳子上，凡骨子抓过猴子把它丢到一边，眼角的细纹少了几条。他擦擦小宝的泪，激动的安抚道：&ldo;阿宝，不怕，不怕了，这是师傅的床，师傅带你回来了，你现在在谷里，不怕。&rdo;小宝呆呆地看著师傅，以为自己太想念师傅而出现了幻觉。可是师傅离他好近啊，而且他能感觉得到师傅手掌的温暖，似乎还能闻到师傅身上的药香。&ldo;阿宝，你没有做梦，是师傅，不信你摸摸。&rdo;轻轻握住小宝的右手，放在自己的脸上，凡骨子心疼的哟。&ldo;师，傅？&rdo;小宝很轻很轻地唤了一声，怕把师傅&ldo;吓跑&rdo;了，眼泪滴落，师傅是暖的。&ldo;阿宝，傻孩子，还没认出师傅吗？&rdo;凡骨子轻轻咬了小宝的指头一口，小宝眨眨眼，眨眨眼，再眨眨眼，眼泪越流越急。&ldo;傻阿宝，你回来啦，回谷啦。&rdo;擦著小宝的泪，凡骨子都要哭了。&ldo;师，傅……&rdo;仍是轻轻的低唤，小宝的嘴角发颤。&ldo;阿宝，师傅让你受委屈了。&rdo;把油灯放得近一点，凡骨子让小宝看清自己。努力眨眼睛，不让眼泪迷了双眼，小宝看了许久许久，感受了许久许久，意识才慢慢的回笼。手指头微微地蹭蹭师傅的掌心，有茧子、有掌纹，他的嘴角抖得令人心酸。&ldo;阿宝，不哭，伤身子。&rdo;凡骨子的眼泪险些没忍住，他几个深呼吸，憋回去。&ldo;师，傅……&rdo;&ldo;不怕啦，师傅再也不会让人欺负你。&rdo;&ldo;师，傅……&rdo;&ldo;不哭，阿宝不哭。&rdo;&ldo;师傅！呜……&rdo;不顾身子的痛，小宝努力往师傅的怀里钻，师傅！师傅！&ldo;不哭，阿宝，不哭，你现在的身子可不能哭。&rdo;赶紧抱住小宝，以防他伤了自己，凡骨子又是给他擦泪，又是忙著护他的伤。&ldo;师傅……师傅……&rdo;经历了那麽多的磨难，终於见到了师傅，小宝的委屈和害怕再也压不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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