运河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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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9节（第2页）

&esp;&esp;悟到了悟到了。

&esp;&esp;……

&esp;&esp;潘晦也好?，耿戎也好?，这辈子就没当过这么清廉的差使。

&esp;&esp;主要是抄家这种肥肉型的工作，就是上司为了叫心腹上下其手，才?特意安排过去的，可这回——

&esp;&esp;嗐，不说也罢。

&esp;&esp;潘晦带了一众心腹前去点账，耿戎也是三令五申，当场拔刀斩下了木桌一角：“该是你的，总是你的，不是你的，若是敢伸手拿，且看我手里的刀答不答应！”

&esp;&esp;潘晦为尚书令数年，认真到这种程度的查账，还是

&esp;&esp;窦家的这?场惊变，震惊朝野。

&esp;&esp;遥想新帝登基之初，窦敬气焰何?等嚣张，窦氏一族更是鸡犬升天，彼时朝中的明眼?人?心中便有了三分明悟——月圆则缺，窦家的末日，就在眼?前了。

&esp;&esp;可?即便是早早预见窦家的没落，他们想的也是天子联合心腹朝臣猝然?发动，一击毙命，夺去窦大将军军权之后，再如同庖丁解牛一般三两下将窦家党羽清缴干净。

&esp;&esp;怎么也没想到，发动此事的竟是窦敬之妻梁氏。

&esp;&esp;更没想到，梁夫人?甚至于没有调用军队——也没有给?窦家父子任何?调动军队的机会，只联合长?史岑纲，用可?信府兵二百人?，便将窦家父子悉数拿下。

&esp;&esp;梁夫人?诵经念佛久矣，除去正月里?命妇入朝之外，几乎从?不出现在长?安交际圈里?，几乎所有人?对她的印象都是一位上了年纪、不得丈夫宠爱的寂寥贵妇人?，身下又无有儿息，亏得长?女入宫做了先帝之妻，否则，早不知道被窦大将军甩到哪里?去了。

&esp;&esp;此事一出，从?前与梁夫人?相熟的旧人?受到惊动，纷纷出来走?动，是以年青一代的人?才知晓，原来这?位看似落寞的梁夫人?，昔年也曾经有过横刀立马的辉煌与果?敢。

&esp;&esp;朱元璋在宣室殿召见了这?位奇女子。

&esp;&esp;梁夫人?仍旧是淡妆素裹，意态恬静，遵从?礼制向天子见礼之后，又一次叩首请罪。

&esp;&esp;朱元璋唤起，将心中疑惑问了出来：“岑纲，他是窦敬倚重数年的长?史，夫人?究竟是如何?说动他反水的？”

&esp;&esp;梁夫人?淡淡一笑，道：“岑纲并非是因我的说辞而与我联手，他是为?了自己的志向与操守，选择与我联手的。”

&esp;&esp;她显露出怀念的样子：“反正之战前，他只是一个不得志的幕僚，在县衙府库里?管束钱粮，经过他手的账目，从?来都没有错漏。我了解这?件事后，向窦敬举荐了他，等到战事爆发，又为?他的寡母操办了丧事，所以他一直很感激我。”

&esp;&esp;“若干年前，窦敬第?一次显露獠牙，将利器对准国之忠臣的时候，他便有了求去之意，特意前去与我辞别，是我劝止了他……”

&esp;&esp;朱元璋眉头微动：“哦？”

&esp;&esp;梁夫人?于是郑重再拜：“还请陛下恕罪。”

&esp;&esp;然?后道：“岑纲将自己对于窦敬的不满与对枉死之人?的不平告知于我，我劝解他说，你离开大将军府，又能怎样呢？不过是世间多了一个闲人?，大将军府少了一个能够规劝窦敬的长?史罢了。倒不如继续留在此处，但尽余力，保全能够保全的人?。”

&esp;&esp;朱元璋思忖几瞬，忽的一笑：“岑纲今日敢反窦大将军，难道当年便不敢吗？料想也是夫人?将其劝住的吧？”

&esp;&esp;梁夫人?听罢并不惊慌，仍旧自若道：“陛下圣明烛照，诚然?如此。”

&esp;&esp;她说：“杀了窦敬又能怎样呢？天下就能清明，百姓就能安乐吗？彼时西南不稳，北戎虎视眈眈，天下各州郡貌和而心不和——妾身说句不敬之语，窦敬虽有千万般过错，但之于国朝，却也有着匡扶之功。”

&esp;&esp;“若他一朝横死，窦氏一族再没有强有力的人?物可?以支撑朝局，届时另外两位反正功臣该当如何?？心怀不轨的各路封疆大吏又会如何?？朝中天子年纪尚轻，不足以掌控朝堂，宗室之中，仿佛也没有十?分出众的人?物，一旦起了纷争，偌大疆域四分五裂，黎庶流血，哭声震天，难道只是假说吗？”

&esp;&esp;朱元璋不由得为?她的远见与韬略而心生钦佩，同时，也有些不可?说的得意悄悄在心头蔓延。

&esp;&esp;被一个蠢人?夸奖，这?没什么，但是被聪明人?夸，就不一样了嘛！

&esp;&esp;他还故意问：“既然?如此，何?以夫人?会在此时发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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