运河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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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4章（第1页）

&esp;&esp;个子小小的沈晚欲歪着脑袋，好奇地看着那把琵琶，忽闪着纯净的大眼睛问：“这是什么？”

&esp;&esp;“琵琶，”沈仕玉抚着沈晚欲的发心，那副稀罕的样子瞧得他直笑，“我小时候见了琴啊，就跟你一样。”

&esp;&esp;沈晚欲伸出白嫩的小手，小心翼翼地抚了一下琴面，赶紧收回来：“好漂亮啊。”

&esp;&esp;“你喜欢？那爸爸也教你好不好？”

&esp;&esp;好日子在沈晚欲八岁那年夏然而止，沈仕玉被诊断出肺癌，家里顶梁柱塌了。沈晚欲趴在病床前面，红着眼眶：“爸，不要闭眼，您看看我。”

&esp;&esp;化疗、吃药、住院，一系列用医学手段维持生命的操作下来，沈仕玉早已形容枯槁，他抬起苍老，颤抖的手擦去儿子脸上的泪：“男子汉流血不流泪……我们阿欲快些长大……好好照顾你妈和外婆……要听话。”

&esp;&esp;脑海里翻滚的回忆让沈晚欲抚琴的手指震颤，他凝神，想要拨开不断浮上来的画面。

&esp;&esp;一声绝弦，曲调在高处骤然收声。

&esp;&esp;玉弓高悬，小屋寂静，余音绕梁久久不散。

&esp;&esp;沈晚欲睁开眼睛，微微仰高脸颊。孟亦舟指尖的香烟积攒了长长的一截烟灰，他没动，就这么看着他，眼里闪过惊艳的微光。

&esp;&esp;沈晚欲轻轻一勾嘴角：“好听吗？”

&esp;&esp;心里那只小鹿早在绝妙的琴声中撞得七荤八素，孟亦舟缓过神，他说好听，又问：“这首曲子叫什么。”

&esp;&esp;沈晚欲搓了搓发麻的指腹，他稳着声线，说：“《十面埋伏》”

&esp;&esp;同床共枕

&esp;&esp;夜间十二点多，孟亦舟说什么都不回去，找了一大堆借口才让沈晚欲同意他赖在这。

&esp;&esp;小屋夏热冬冷，基本不通风，不出片刻就闷出一身臭汗。

&esp;&esp;孟亦舟扯起半湿半干的前襟嗅了嗅，忍不住皱眉：“有多余的睡衣么，借我一件，我洗个澡。”

&esp;&esp;沈晚欲找了干净的t恤和短裤抛给他，说：“浴室的门锁坏了，还没来得及修，你别锁，一锁就打不开了。”

&esp;&esp;浴室是土墙构造，屋檐上萦绕着一圈绿油油的爬山虎，底层由石头砌成，青苔遍布，孟少爷连眼皮都没眨一下，推开门就去了。

&esp;&esp;洗完澡出来，沈晚欲还穿着那身脏衣服，站在桌前，左手拿玻璃杯，右手抬着保温杯，反复倒灌着两个杯子里的汤水，严肃得像读书时做化学实验。

&esp;&esp;“快去冲个热水澡，小心感冒了，”孟亦舟扯起那块破毛巾擦了下脸颊，搭在脖子上，“你干嘛呢？”

&esp;&esp;沈晚欲专心致志地摆弄着保温杯，没回头：“我记得你吃姜的吧？”

&esp;&esp;“偶尔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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