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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节（第2页）

&esp;&esp;阿慈心中万分怪异，不禁望向继母的脸。

&esp;&esp;然而这一眼，她却又在继母的脸上那一份期待里，瞧出似乎还隐隐透着的一点担忧来。

&esp;&esp;她在担心什么？

&esp;&esp;阿慈还在想着，见到迟恒随着引路的小厮踏进门来。

&esp;&esp;他甫一进门见到王氏，神色明显便沉了一沉，王氏则迅速扑上前去，二话不说先拉着迟恒的衣裳袖子，半跪着哭了起来。

&esp;&esp;她的行动之迅捷，阿慈与屋里一众下人皆没料到，待回过神来时，已听继母在那儿拉着迟恒哭诉了。

&esp;&esp;她所哭的，无非也就是先时才与阿慈哭过的那番话，求迟恒看在阿慈的面子上，救救她的儿子。

&esp;&esp;然而迟恒听来，神色却与阿慈很是不同。

&esp;&esp;阿慈显然是极其气恼的，但迟恒的面上，不见怒意，不见怜悯，甚至不见一丝一毫的为难，他反倒是阴着脸，望向王氏的目光里透出从未见过的阴鸷来。他冷冷道：“婶子如今终于想起我来了？”

&esp;&esp;阿慈心中原本不安至极，为继母这样没有礼数教养的一番行径，可倏然听见迟恒这样的话，心里那份不安立时滞住了，转而生出与先前一模一样，甚至更甚的疑窦来。

&esp;&esp;她断没有料到，迟恒见到继母说的

&esp;&esp;眼前迟恒的面容平静似水，然那眼神里透出的目光，却分明狠厉肃杀。

&esp;&esp;阿慈一时不知所措，仿佛不认识迟恒。

&esp;&esp;迟恒立在那里看了片刻，似乎也感受到阿慈投向他的目光，这才迅速将眼里的阴狠收起来，旋即又恢复了柔和颜色，低下头望向阿慈：“你身子可好些了？”

&esp;&esp;阿慈点点头：“多谢大人挂怀，已大好了。”

&esp;&esp;“我今次来，一则探望王妃，二则，也想给王爷上一炷香。”

&esp;&esp;迟恒说着，又垂眼让身后的小厮抱上两件供品来。

&esp;&esp;阿慈虽然经这一遭折腾没了什么精神，但也正色道：“好。大人有心了，我这就指两个人引大人去佛堂。”

&esp;&esp;然而迟恒略一踟躇，轻声道：“不若，还是娘娘引下官去罢……”

&esp;&esp;阿慈当下抬起眼来。她约摸晓得他今日是个什么意思了，上一回上元节的晚上没有和他说清楚的，他怕是没有死心。

&esp;&esp;阿慈心想，也好，今日既然他提出来，便和他再明确表示一番，自己心中没有他这个人，不必他再做什么无用功的。

&esp;&esp;想着，她亦点点头，允了。

&esp;&esp;两人踩着新春将要化尽的残雪，一步一步往佛堂走。

&esp;&esp;到了佛堂，等几个家仆放好了供品，阿慈与迟恒认认真真地净过手，预备焚香。因先时阿慈嘱咐过两声，道她与迟大人还要在里头念一会子经的，几个家仆便都往外头守着去了，只留了佛堂的门大敞着。

&esp;&esp;迟恒与阿慈跪在蒲团上，恭恭敬敬地上了香、拜过。阿慈起身去取经书，迟恒见了，亦站起身来。

&esp;&esp;他随她行至供放佛经的书架前，一面翻看，一面低声道：“上一回我来端王府，听闻那日你正因高烧而昏睡，也没能见着面。”

&esp;&esp;阿慈淡淡点了下头：“是，我在病中，本也不方便见外人的。”

&esp;&esp;“那次日便好了？”

&esp;&esp;“好了，”阿慈道，“若不然，我又怎会嘱咐思妤将那盒参还给大人。”

&esp;&esp;阿慈提起那一盒参，迟恒一颔首，沉默了片刻，黯黯道：“你何必这样急着拒绝我，上一回赏灯也是，这一回还参也是……”

&esp;&esp;阿慈闻言忽然转过身来，向迟恒福了一福，道：“大人，上一次有些话，我没能与大人说明白的，索性今日借此机缘，同大人道清楚也好。”

&esp;&esp;“阿慈有什么话？”

&esp;&esp;“大人与我旧日相识，自然也见识过我家中境况，我自幼便无人照拂、无人挂心，直至遇到了王爷。王爷待我情深，我的一颗心也只给了王爷一人，如今王爷的恩尚且未还尽，我如何又敢再欠大人的恩情。”

&esp;&esp;迟恒微微凝眉，半是温柔又半是黯然道：“我待你好，不必你还。”

&esp;&esp;阿慈却抬起眼来浅浅一笑道：“大人心中若真不愿我还，又何必特意来与我点破呢？说到底，大人心中还是有一份念想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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