运河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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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3节（第3页）

&esp;&esp;我惊了一下。

&esp;&esp;是的，我的思维一直被这个人牵着走，搞得我晕头转向，直到他疯癫。

&esp;&esp;一个优秀的人，他的语言一定具有催眠效果，比如演讲家，比如令人信服的领导，比如成功的销售者……

&esp;&esp;我竖起一根食指，在他的眼前匀速地摆动，然后轻轻地说：“天黑了，夜越来越深，天地之间没有一点声音……”

&esp;&esp;他的眼球随着我的手指转过来转过去。

&esp;&esp;我说：“你的脑袋被黑夜淹没了，你的肩膀被黑夜淹没了，你的肚子被黑夜淹没了，你的双腿被黑夜淹没了，你的两只脚被黑夜淹没了……”

&esp;&esp;他的眼睛亮晶晶的。

&esp;&esp;我说：“生命那么空，你只剩下了一缕意识，缓缓地飘着，飘着，飘着，太轻了，太轻了，太轻了，这世界不要合上，不要合上，不要合上……”

&esp;&esp;他的眼睛终于呈现出困倦，慢慢闭上了。我看见他的眼皮在动，说明他的意识并没有达到彻底安详。

&esp;&esp;我继续说：“没有天，没有地，太辽阔了，太辽阔了，太辽阔了……你朝深处飘去，飘去，飘去……太深了，太深了，太深了……不能自拔，不能自拔，不能自拔……”

&esp;&esp;他的眼皮安静下来。

&esp;&esp;我接着说：“什么都不要了，跟着这个声音，慢慢飘，很安全，很清醒，很愉快……”

&esp;&esp;十几分钟之后，他终于完全进入催眠状态。

&esp;&esp;现在，他就像一个黑色的柜子，身上都是紧闭的抽屉，我要一一拉开这些抽屉，看看那个郑太原究竟在里面放置了什么古怪的东西……

&esp;&esp;我说：“黑夜……”

&esp;&esp;黑夜是他疯掉之前对这个世界最后的印象。

&esp;&esp;我说：“帐篷……”

&esp;&esp;帐篷是他疯掉之前最后呆过的地方。

&esp;&esp;我说：“郑太原……”

&esp;&esp;他的眼皮突然跳了一下。

&esp;&esp;我说：“郑太原的嘴……”

&esp;&esp;他的眼皮跳得更厉害了。

&esp;&esp;我说：“他说……他说……他说……他说了什么？”

&esp;&esp;李兆的眉头皱起来，却不回答我的话。

&esp;&esp;我说：“应急灯那么亮，郑太原的嘴在说，他说，他说，他说……”

&esp;&esp;李兆突然说话了，口齿含糊不清：“他们说……”

&esp;&esp;我一愣，接着说：“黑夜，帐篷，应急灯……接着你看见了什么？”

&esp;&esp;李兆说：“三个郑太原……”

&esp;&esp;我一哆嗦：“三个？那两个是从哪儿来的？”

&esp;&esp;李兆说：“地底下。”

&esp;&esp;我说：“他们来干什么？”

&esp;&esp;李兆说“他们各干各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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