运河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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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do;得想想办法！&rdo;李兮咬着嘴唇，她有一份力，就得尽一份，为女子争一争，不管多少，总要争一争，争的多了，也就有了。一个护卫小跑进来，俯到侯丰耳边说了几句，侯丰犹豫了下，看着李兮道：&ldo;姑娘，外头有个妇人，背着个十六七岁的小姑娘，方丈看了，说是天花，痘疮已经发出来了。&rdo;&ldo;送到药王殿！&rdo;李兮转身往药王殿去。原本是定了观音殿放男病人，药王殿放女病人，如今观音殿满满当当，药王殿……现在总算来了一个病人了。小姑娘已经被人放到担架上抬进来，背小姑娘来的妇人扶着腰跟在后面，妇人四十来岁的样子，头发都汗湿了，喘气如牛，脸色白的吓人。担架抬进药王殿，妇人却站在门槛外，没跟进去，扶着门框犹犹豫豫。&ldo;是你闺女？什么时候开始发病的？家里还有其它的病人吗？&rdo;李兮手指搭在小姑娘脉膊上，看了眼妇人问道。妇人腿一软坐到了门槛上，看着李兮，话没说出来，眼泪先掉个不停，&ldo;是俺闺女，神医，活菩萨，求您救救她！俺得回去了，回去晚了……&rdo;妇人拉着门框，连拉了几把，没能站起来。&ldo;是天花，小蓝喂她喝点水，你看看嘴干的，再喂一遍药。&rdo;李兮先吩咐了小蓝。站起来走到妇人面前，蹲下来仔细看着她沾满痘汁以及血丝的后背，伸手从她湿的往下滴水的发丝上抹下一缕血丝。&ldo;你衣服上、头发上，全是病人的血丝脓汁，你这样回去，不知道要过给多少人。去熬锅药汤。&rdo;李兮吩咐了一句，转回头看着妇人接着道：&ldo;洗干净再回去，你女儿什么时候开始发病的？怎么白天不送过来？家里还有其它病人没有？还是，就你一个好好的了？&rdo;妇人看着李兮手指上的血丝脓块，捂着脸哭起来。&ldo;早就……三四天了，家里……就她一个，都好好儿的。&rdo;&ldo;别哭了，先喝碗药，你家里还有什么人？&rdo;白芷递了碗上来，妇人双手合什，感激的谢了白芷，接过药一口口喝了，喝完药，人镇静了许多，看着李兮央求道：&ldo;那是俺大女儿，叫桃枝儿，桃枝儿从小儿就懂事，手又巧，年年光给药铺做香袋，都能挣好几两银子。&rdo;疑人之心&ldo;今年她到张记药铺做香袋了？&rdo;李兮敏感的问了一句。张记药铺，就是最早发现天花，已经被烧成白地的那间药铺。&ldo;嗯，往年都是领回来做，她跟张家大妮子要好，说张家大妮儿不舒服，她陪了两天，张家药铺出事前，桃枝儿就……她三叔小时候出过天花，她太婆见过，就把她关进柴房……&rdo;妇人捂着脸，所有的嚎啕都闷在喉咙下面，听的人更加难受。&ldo;想哭就哭出来，这里不是你家，想怎么哭就怎么哭。&rdo;李兮拍着她。&ldo;俺的妮儿……求求你，救救她。&rdo;妇人突然想起什么，伸手往怀里摸出根沉甸甸的银簪子，&ldo;这是俺的嫁妆，原本就打算给大妮儿添妆的，求求你，俺不能天天来看她，她太婆……求求你！&rdo;&ldo;你偷偷把她送来的？你出过天花吗？&rdo;妇人一个劲儿的点头，&ldo;俺没出过，俺不怕，从前，俺弟出天花，就是俺照顾的，俺得走了。&rdo;妇人撑了一把，抖着腿站起来，却迈不动步。&ldo;你家在哪里？一口气跑过来的？&rdo;&ldo;在城东，晚了她太婆……&rdo;妇人努力往外迈步，&ldo;俺家还有她弟她妹，俺不能丢下不管，要不然，俺真不想……活了。&rdo;&ldo;你先坐下，&rdo;李兮拉了拉根本走不动步的妇人，报恩寺在城西北，一个女人家，背着个十六七岁、已经算是成人的女儿，从城东一口气跑过来，也就当娘的有这样远远超出体能的爆发力。&ldo;一会儿我让人送你回去，你得洗干净再走，就算你不怕，得替你那几个孩子着想。&rdo;李兮安慰妇人。妇人回头看了眼昏睡不配的桃枝儿，扶着门框哭起来。送走妇人，李兮坐在药王殿的门槛上，托着腮，茫然看着星光点点的夜空。她能做点什么呢？第二天，李兮让人贴出告示，但凡有人送女病患来的，不收诊金药费，连饭钱护理钱也不收了，送女病患过来的人，再给五十个大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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