运河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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灯火阑珊处（第1页）

&esp;&esp;永宁城，安阑古道，已经没有行人驻足。

&esp;&esp;街边的商贩在收摊。

&esp;&esp;他们都不愿意起早贪黑地追逐一点儿蝇头小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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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人岂非都有许多不愿做的事情？

&esp;&esp;每日都做自己不愿做的事情，便是行在人间，往来地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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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霜夜轻功卓绝，赶到街口时正看见苏棠的白衣背影。

&esp;&esp;他惊讶这姑娘没跑太远，还停在这里拉着一个人不放。

&esp;&esp;然他走近后便登时明白她为何在这里停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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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苏棠抱着一女人不撒手，哭得肝肠寸断，嘴里不停喊着顾清影的名字。

&esp;&esp;而女人本吓了一跳，看她哭得如此可怜，也不敢推她，只焦急地四处张望，又无可奈何地低头盯着她，尴尬至极。

&esp;&esp;霜夜的视线落在女人身侧的小摊上，摊子收了一半，还有几块香木，几盒檀香。

&esp;&esp;这东西本来名贵，女人的摊子又小又简陋，东西虽然是真的，却没什么人信，一整天都未开张，只能黯然欲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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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苏棠张着双臂死死抱着她，抬头间，鼻尖通红，眼眶通红，散乱的头发被风吹得更乱。

&esp;&esp;女人二十多岁的年纪，相貌平平，肤色也灰黄，没有什么风姿。只一双眼睛和顾清影像了一两分，又穿着深褐色的裙子，因街上灯火稀稀，在夜中看来似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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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她看着怀里可怜兮兮的小姑娘，心头一软，正要哄一哄，霜夜已到了。

&esp;&esp;男人收起折扇，松了一口气，谎话张口就来:“惊扰您了，我家小姐神智不清，生着病呢，不认人。”

&esp;&esp;女人唯唯诺诺地点头，听着苏棠一直喊那三个字，越发尴尬，弱弱道:“小姐，我不是……顾清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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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苏棠像听不见，只固执地认定那股檀香气，扭着肩膀挣脱霜夜的手，哭得更大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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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女人恍惚着问霜夜:“顾清影？莫非是荣城飞仙观那位么？”

&esp;&esp;她安抚地摸摸苏棠头顶，“家妹也在荣城呢，只是许久没有音讯了，也不知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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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霜夜却是毫无着急的样子，“姑娘，你这摊子上的东西我都要了，请你帮个忙罢。这么晚了，小姐非不回去，看样子只有你能哄哄了。”

&esp;&esp;他直接掏出两张银票递给她，“劳烦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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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男人生得俊郎，举手投足又是风度翩翩，这样一个人竟是这小姑娘的家仆——

&esp;&esp;她摸着苏棠身上衣裳的光滑料子，艳羡不已，受宠若惊地，试探着伸手把银票接下，惊喜道:“当真？！这么多？这……你可别想我再还给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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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霜夜轻笑，“放心，都是你的了。”

&esp;&esp;他抬眼望向街墙，朗声一唤:“来人。”

&esp;&esp;十几个黑衣人接连落下，惊得女人瑟缩，僵硬地低头，小声道:“姑娘？我送你回去？”

&esp;&esp;苏棠似懂非懂地抹着眼泪，抽抽搭搭地，话也说不清，手腕上坠的东西一晃一晃。

&esp;&esp;女人只依稀听得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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