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荀绍景虽然常和谢执同进同出,两人都生得一幅好皮相,但不同于谢执,他走到哪里都是眉眼带笑的倜傥模样,让人看着少了许多好相貌带来的生人勿近之感,再加上他是荀太傅之子,在明顺城自然没少受各家姑娘的青睐。
见苏翘那么不待见自己,荀绍景抽了个极尽风流的笑:“那自然是请苏大小姐将在下一同捎回去了。”
“……”
季念看着这两个人莫名好笑,勾着唇角,下意识地看了谢执一眼。
然后就见谢执也笑了下,然后转向了自己。
很自然的动作,两个人对上眼,掩不住的笑意撞在一道。
另外两个闹不清楚的别着劲儿已经走到了宅子外头,听到马鸣的声音,季念心间一动,才故作平静地移开眼。
那两人也不知有没有看见季念和谢执方才的小动作,一前一后上了马车。
倒是走之前,荀绍景突然掀起那马车帘,下巴朝他们身后点了点:“对了,我来时就想问了,你们院里那画的,什么东西啊?”
***
子时,宅子中安安静静的,只剩不远处林中偶尔想起的沙沙声。
一人轻手轻脚地走进宅子中,放下手中的东西,背过身关上宅子的大门。动作很仔细,却还是在落锁时,发出锵啷一声,在寂静的夜色中显得有些刺耳。
而不知何时,那人的身后多了一个人:“在做什么?”
冷不丁出声,季念被吓了一大跳,步子一乱,踢上了脚边方才放下的那桶水。
无灯,夜色中,谢执眼疾手快地拉了她一把。木桶打翻的响声随之而来,季念看不清那水是往哪除泼的,缩着脚往谢执怀里躲了躲。
谢执把她往自己这里搂了点,才放开:“这么晚了,不去睡在做什么?”
说罢,他弯腰去扶被撞倒的水桶。
季念站好,撩了下乱掉的鬓发,清了清嗓:“那桶水,洒了便洒了吧,反正本来也是要泼掉的。”
闻言,谢执直起身,这才注意到她手中还拿了把扫帚。
“我……”事已至此,季念只好如实说道,“我想把院里的那根线擦了。”
谢执突然明白过来,脸色不太好看:“所以你这么晚了,一个人去后面溪边打水?”
季念有点心虚。
今晚荀绍景走前不知是随口一提还是故意的,至少她是真听进去了。但他们走时太阳都落山好一会儿了,山中夜色黑得快,很快就入了夜。这线也不是不能第二日再擦,可季念心里惦记着,总觉得这线今日不擦了睡都睡不好。
这话她不好意思和谢执提,而且以谢执的性子,定然不会让她黑着天的时候去后头打水。所以她才在屋中等了很久,等到听不见外头一点动静,悄悄跑了出去。
季念不说话,谢执声色重了点:“胡闹。”
季念清了清嗓,想说自己不是小孩子了,打个水出不了什么事。但心里又莫名因为他的在意泛甜,平日里抑制住的孩子心性倒是起来了,莫名嘴角弯了起来。
一瞬间像又看到了十五岁的季念,谢执分明是担心的,又被她笑得没了脾气,只剩张好些日子没绷起来的脸。
见谢执不说话了,季念也不得寸进尺,收敛了点笑。
默了默,她问道:“那这线,还擦不擦?”
带着点试探。
半晌,只见绷着脸的人长出了口气,接过她手里的扫帚:“我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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