运河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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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7节（第1页）

&esp;&esp;光头的脸色微微变了，低头看向李窈：“——你想报警？”

&esp;&esp;李窈努力镇定地说：“我怎么可能报警……我们是一条绳上的蚂蚱。”

&esp;&esp;“那你为什么不想干了？”光头目光阴狠地盯着她，“别告诉我，你还想去读狗屁的书，给公司当牛做马？”

&esp;&esp;李窈说：“我不会给公司当牛做马，我只想……”

&esp;&esp;光头上前一步，他注射过睾-酮，肌肉虬结，浑身上下透出一股可怕的压迫感：

&esp;&esp;“你只想什么？你只想过正常的生活，远离我们这群杂碎，舔上班族的皮鞋，给住满流浪汉的烂尾楼还贷，运气好的话，说不定还能交个有稳定工作的男朋友，结婚生子……”

&esp;&esp;光头咧嘴一笑，露出白森森的牙齿：“——想都别想，你就是被人贩子切成块儿，卖到地下诊所去，也是我们的人。”

&esp;&esp;“你注定像阴沟里的老鼠一样活着，知道吗？”光头拍拍她的肩膀，语气甚至有些和蔼，“少看点金盆洗手的心灵鸡汤，什么都信只会害了你。”

&esp;&esp;说完，他眼中闪过一道银光，给她转了五十块钱：

&esp;&esp;“晚上去放松一下吧，明晚有个大活儿。线人告诉我，富人区那边有户人家，儿子丈夫都出差了，只剩下一个孤寡老太太，我们可以去狠狠捞一笔，然后你又可以去北欧玩了。”

&esp;&esp;李窈没有说话，有些蔫巴巴地点了点头，转身离开了。

&esp;&esp;她离开以后，光头点了一支烟，对旁边的小喽啰说道：“——跟上去，如果她想去找条子，毙了就是。记住，尸体要留下来，可以去地下诊所换点钱。”

&esp;&esp;……

&esp;&esp;屿城多雨，不知什么时候起，天上又飘起了小雨。

&esp;&esp;雨雾阴冷而滑腻，黏附在皮肤上，令人不适。

&esp;&esp;李窈搂着自己受伤的胳膊，感觉这条胳膊以后可能会得关节炎。

&esp;&esp;她非常迷茫，不知道自己该干什么。

&esp;&esp;刚才她只是凭着一股义愤，才说出“不想干了”这句话，事实上就算光头愿意放她离开，她也离不开这群人——没有收入来源，不到一个月，她就会被房东赶出家门。

&esp;&esp;她没有存款，这座城市到处都是广告，铺天盖地的广告，令人眼花缭乱的广告，吸引你借贷、提前消费、以贷养贷。

&esp;&esp;这种情况下，哪怕是收入稳定的公司员工，也不可能存下一分钱。

&esp;&esp;这是一座绝望的城市，灰色的天空，灰色的雨雾，灰色的人生。

&esp;&esp;浑浑噩噩间，她居然走到了漆黑人影的地方。

&esp;&esp;不知发生了什么，那里变得空无一人。

&esp;&esp;朦胧雨雾中，只能看到一个冰冷颀长的漆黑身影。

&esp;&esp;他似乎有两米那么高，站在湿冷而密集的雨丝里，如同幽黑怪异的鬼影一般瘆人。

&esp;&esp;他站立的姿势也跟人类截然不同，仿佛某种正在休憩的冷血掠食者，一旦察觉到危险的信号，就会猛然暴起伤人。

&esp;&esp;白天的光线下，李窈忽然发现，他身上那件垂至膝盖的黑色大衣，没有丝毫垂坠感，不像是衣服……更像是一种类似于液态金属的物质。

&esp;&esp;——这是他融入人群的拟态。

&esp;&esp;李窈忍不住打了个冷战，心底油然而生一股寒意。

&esp;&esp;她刚要转身离开，一回头，却看到了光头身边两个喽啰的面孔。

&esp;&esp;——光头对她起疑心了，想要宰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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