运河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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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节（第3页）

&esp;&esp;江涟不知道。

&esp;&esp;他只知道，看到周姣昏迷不醒的一瞬间，整个人就被一种恐慌的情绪覆没了。

&esp;&esp;他可以杀死她，却无法唤醒她。

&esp;&esp;好几次，她都差点死在他的手上。

&esp;&esp;她是如此脆弱，如此不堪一击，他只要稍一使劲，她的喉骨就会发出断裂的脆响。

&esp;&esp;他在她的面前，居高临下，予夺生杀，游刃有余地嗅闻她、享用她。

&esp;&esp;除此之外，他还在她的头脑里，灌输了“至高”的概念。

&esp;&esp;告诉她，他是人类无法理解、不可言说、不可名状的至高存在。

&esp;&esp;他漠视她，排斥她，蔑视她，即使被她吸引，也始终认为她是一种低劣、渺小、脆弱的生物，并不值得他关注和在意。

&esp;&esp;甚至不值得他生出烦躁的情绪。

&esp;&esp;可当她陷入深度昏迷时，他却无法将这个渺小而脆弱的生物唤醒。

&esp;&esp;……他叫不醒她。

&esp;&esp;他可以让她死去，却无法让她醒过来。

&esp;&esp;时间仿佛凝固了，暴怒、烦躁、恐慌等情绪在他的心中横冲直撞。

&esp;&esp;哪怕他万分不想承认，也必须认清现实。

&esp;&esp;——现在的他非常害怕。

&esp;&esp;他害怕她无法醒来。

&esp;&esp;“江涟”的常识系统告诉他，她现在与其说是陷入了深度昏迷，不如说是进入了植物状态。

&esp;&esp;她真的变成了一朵白茶花。

&esp;&esp;——脆弱、渺小、即将在他手上凋零的白茶花。

&esp;&esp;江涟重重地闭上眼睛。

&esp;&esp;过了很久，他才反应过来，暴怒、恐惧、慌乱，甚至是白茶花的比喻，都是人类的能力。

&esp;&esp;不知不觉间，他似乎正在变成污浊的人类。

&esp;&esp;就在这时，他听见一个话音在心底响起。

&esp;&esp;原本江涟的声音又出现了。

&esp;&esp;——他过于恐惧，失去了对那人类的压制。

&esp;&esp;“是芯片。”那人类说。

&esp;&esp;不知是否他们正在融合的缘故，那人类的声音不再像最初那么游刃有余。

&esp;&esp;“她用芯片让自己进入深度昏迷状态。”那人类冷冷道，“带她去找公司，蠢货。再拖下去，她会得去皮质综合征，变成真正的植物人。只有你这种蠢货，才会把喜欢的人逼到这个地步。”

&esp;&esp;那人类顿了顿，声音再度带上了毫不掩饰的恶谑意味：

&esp;&esp;“你要是不知道怎么喜欢她，可以让我来。”

&esp;&esp;江涟神色晦暗不明，甚至忘了反驳喜欢一说，脑中只有一个想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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