运河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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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6节（第1页）

&esp;&esp;祝忘之略感兴趣：“你说便是。以你的神通广大，还有我能帮得上忙的地方？”

&esp;&esp;薛玉霄道：“我与一个人有过节，如今探知她常常前往柳河寻欢作乐，只是掩藏身份，不能搜寻，所以想委托娘子……能否透露此人在花舫常居的屋室、以及她平常前来的规律，我有要事须办。”

&esp;&esp;祝忘之没有问这个人是谁，先是道：“按照柳河的规矩，士族女郎暗中前来游玩，我们并不能深追她的身份，自然也不能告诉你——不过，你要是有过节，我可以帮你……”她沉吟了片刻，周身的气质忽然变得极为镇静平和，“让你再也见不到她。”

&esp;&esp;薛玉霄听出这话语背后的意思。

&esp;&esp;她道：“我还没有说这个人的名字。”

&esp;&esp;祝忘之道：“只要她欠了一笔风流债，我便为小郎君讨之。”

&esp;&esp;薛玉霄眉峰微拢：“听起来……这不像是你被脑海中的画面惊得浑身一哆嗦，挪了挪脚步，凑到裴饮雪身边，语气几乎有点讨好：“裴哥哥，我好冷，你倒杯茶给我暖暖。”

&esp;&esp;他的讨好一点儿也不扭捏谄媚，就像是小猫小狗在冬日里向路过的行人身上轻蹭，想要一个温暖的地方。

&esp;&esp;他怕手冻僵了握不住茶盏，反而给摔了。

&esp;&esp;裴饮雪欣然颔首，给他倒了一杯热茶暖身，递进崔七的手里，道：“去炉子旁边待一会儿，光喝茶顶什么用？”

&esp;&esp;崔七看了看他的脸色，慢腾腾地挪过去，蹲在薛玉霄身畔的暖炉边，把手脚脸颊都烘得热热的。他正想把两人拉出去打雪仗……这行为毫不符合世家公子的规范，但他就是想这么做，人活着是为了快乐的。

&esp;&esp;崔锦章正盘算，忽然韦统领从二门外匆匆而来，递过来一个没有署名的信件。

&esp;&esp;薛玉霄接过打开，见上面写着：“马上风，卒。”仅四字而已。旁边的裴饮雪猜到这是谁寄来的，轻声道：“……看来你有事可做了。”

&esp;&esp;薛玉霄点头，随后说：“皇宫很快就会严肃整备，陛下……陛下这会儿，应该在发雷霆之怒吧？”

&esp;&esp;紫陌红尘拂面来（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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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夜风萧萧。

&esp;&esp;归元殿内，皇帝谢馥从龙床上起身，长发来不及拘束，松散地落下，披着一件深红绣金凤的外衣。她的手指急促地敲击着御案，一旁的宫人谨慎地点起烛台，大气也不敢出。

&esp;&esp;在急促地“笃笃”叩击声中，殿外终于有侍卫抬着一个东西进来，上面覆盖着一层白布。

&esp;&esp;谢馥站起身来，走下台阶，面色铁青地掀开白布一角，露出一张她并不愿意见到的脸——紫微卫统领谢若痴。

&esp;&esp;“荒唐啊，荒唐。”她低声喃喃，金线绣的绣鞋足尖踢了踢尸首的手臂，声音压抑着一股冷冽与愤怒，“朕想过她被谋逆反臣刺死、被弓箭射杀、被鸩杀……但没想过她能死得这么荒谬，这么上不得台面。”

&esp;&esp;旁边的紫微卫副统领以及几个亲卫扑通一声跪在地上。

&esp;&esp;“这就是陈郡推荐来的人？这就是一个素来谨慎低调办事可靠的人？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你说。”谢馥指了指副统领。

&esp;&esp;副统领乃是出身寒门的女郎，因在士族门阀垄断的官场没有前途，所以投靠皇室。她埋头“咚”地一声，结结实实磕在地上，随着话语说出，畏惧之感从她身上一点点逐渐消去：“回禀陛下。年节百官休沐，谢统领暗中前往柳河……在柳河里一艘名叫落红舫的花舫取乐，与里面的倌人欢饮达旦，夜中行事时，心血过激，猝死于榻上。”

&esp;&esp;谢馥虽然已经知道缘由，但再听一遍，还是不免血一阵阵冲到脑子里去。她的手掌紧紧攥住，指骨发出嘎吱的响声，咬牙骂道：“废物。”

&esp;&esp;这两个说出来，目光便再也不看这尸首，而是道：“年轻力壮的好女子，平常也没听说有什么病，光是跟男人睡觉能睡出命来，真乃让谢氏跟着蒙羞的奇耻大辱！那个陪侍的倌人呢，你们抓了没有？”

&esp;&esp;副统领道：“抓了。那人曾经是统领的相好，后来被抛弃，最近才重新得了宠，可能是……许久不见，所以激烈了些。”

&esp;&esp;“没查出什么来？”

&esp;&esp;“只知道饮了酒，仵作验看，也没有中毒的迹象。”

&esp;&esp;谢馥沉吟片刻，立即做下决定：“掩藏此事不可外传，把口风守得严一点。柳河那边也不要大肆探查，以免走漏风声……淫乐而死，这种腌臜事，真是污秽了朕的眼睛。”

&esp;&esp;“是。”副统领应声，随后又谨慎问，“陛下，那个倌人……”

&esp;&esp;“先放回去。你派两个人盯着他素日往来的恩客，看看里面的人有没有跟谢若痴有过节的官员。”谢馥道，“若事有蹊跷，恐怕是官场上的仇杀。不管是指使这个小倌来给他钱的、还是企图灭口的，只要一经发现，不管是谁，带到朕的面前来。”

&esp;&esp;“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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