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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它不太聪明。”女修抚摸着木头娃娃的额头,“不知道我要哪一张床,自然是两张都占下,等我回来挑选咯。”
“那你若是整宿不归,别人还不能睡了么。”徐千屿心想,这两张床分明一模一样,此人未免过于霸道。
“我以为蓬莱的内门弟子,应能勘破这么简单的傀儡术,没想到被吓得睡不着,确实出人意料。”女修看了一眼徐千屿便失去了兴趣,不待她答话,紧接着道,“吃点心吗?我去船舱内拿的。”
徐千屿这才注意到她手中拿着一托盘,内里放有不少点心。
师兄叮嘱过,不要乱吃东西。但徐千屿不确定对方是不是以此种方式表达歉意,便盯着她,半信半疑地伸出手去。
刚一碰到点心,整个盘子忽然从中间凹陷坠落,连点心带盘子全部化为粉末,全掉在徐千屿的裙摆上。
女修上气不接下气地笑起来,笑声刺耳,似是快意异常。
可见她以前在宗门时,就时常这样捉弄人。
徐千屿脑袋气得嗡嗡作响,捏紧剑柄,正准备削她一剑,思维却忽然断了线。
等她眨了眨眼睛,清醒过来,笑声不知何时已经停了。
那女修歪坐在她脚下,面纱斜斜坠下,残破不堪,她姣好的脸上有三道血爪印,亦肿了起来。她捂着脸,目光恐惧地仰视着徐千屿,四面诡异地安静。
徐千屿懵然:“……难道我刚才打她了?”
系统:“你没有……”
在女修视野内,徐千屿双肩之上,赫然漂浮着一名半透明的白衣女人身影。
女人长发如蛛丝般散乱倾泻,遮挡着一双黝黑的瞳孔,如纸上戳出的两个黑洞一般,向外森森冒着寒气,正狰狞地扯起嘴角。
与此同时,蓬莱仙宗内。
花青伞翻开床下的棺材板,见其中空空,险些跌坐在地:“花凉雨跑了。”
无真反手举着一间宽大的黑色外袍,把自己裹起来,将阳光隔绝在外。他默了一下道:“你若想聊天,还有我。”
咣当一声巨响,花青伞扣上棺材板:“不会说话可以不说。”
无真立马噤声。
“几日前画符时,她上了徐千屿的身,跟着她走了!徐千屿亦是倒霉。”花青伞冷冷道,“你一点也不担心你的徒弟?”
无真淡道:“花凉雨若想夺舍,早就夺了,她想做什么岂不分明?妖域本就是你师姐的因果,叫她自行化解吧,你再干涉也无用。”
“至于那个小孩。”无真顿了顿道,“掌门专挑此时将她支走,有何不好吗?我看她额头有太上长老的剑痕。太上长老回来了,宗门内才是危机重重。”
花青伞想了想,无法辩驳,摆手道:“你为何老是在我眼前晃?滚回你自己的地方去。”
少年无辜道:“借伞。”
*
徐千屿已觉察不对,给自己头上反贴一张除秽符,沉入灵池内,见到抱着膝躬身坐着的花凉雨,心头一沉:“你怎么来了?”
花凉雨看见她,歪过头,发丝滑落下来。
“你不要随便出现。我挥剑时不容打扰,耽搁一瞬也可能害死我。”徐千屿警告道,“我手上有大把诛魔神符,你若影响了我,我先杀了你,我们同归于尽。”
花凉雨也不知听懂没有,点点头,竟颇有些乖巧之意。
沉入灵池不宜过久,容易露馅。徐千屿睁开眼,就见方才那天山的女修,规规矩矩地跪坐在了地上。
她的双手不安地置于膝上,十分客气道:“我叫涂僵,方才是我冒犯了……你想睡哪张床?你先挑。”
徐千屿道:“我两张都想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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