运河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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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节（第3页）

&esp;&esp;秦明珠本质上也是爱撒娇的人，他娇气了一辈子，如今碰到年轻男孩跟他撒娇，不太习惯，好几次都想让antony离他远一点，甚至想过换一位伴游，但靠谱的伴游实在难找。

&esp;&esp;那一夜规划的行程是在港口的渡轮餐厅吃饭，上渡轮，要先坐小船。q国热，秦明珠两只手臂都露在外面，目光掠过一片浮光——那是两岸的灯光映衬着海水，碎金粼粼，伴随着远方飘来的音乐、笑声、香水味，这里汇成一个光怪陆离的繁华奢靡世界。

&esp;&esp;他也难得被气氛感染，仿佛回到年轻时，那时候他被众星捧月，坐在自家的轮船上过十九岁生日，也是那一年，他一直当哥哥看待的人同他告白了。

&esp;&esp;那时候的他太慌张了，雪白的脸透出玫瑰的色泽，结结巴巴地说：“对不、对不起……”

&esp;&esp;话没说完，他就跑了，从青年身旁跑走，仿佛再多待一秒，就有蛇咬他的小腿。

&esp;&esp;秦明珠眯了眯眼，自娱自乐地唱了一段昆曲，“我生薄命如蓬转，兰似香焚膏自煎。锦屏空把青春贱，百岁流光箭离弦……”

&esp;&esp;唱着逼出眼前一层水雾，他咬唇轻轻笑，冷不丁旁边凑过来一具身体，是那个年轻伴游。

&esp;&esp;男孩平素总透出几分狡黠的眼睛此时里流动着惊艳，他几乎快贴住秦明珠，声音软软，“秦先生，你唱的什么？怪好听的。”

&esp;&esp;“绣褥记。”秦明珠心情一好，伸出手指点了下男孩的鼻尖，“没听过？”

&esp;&esp;antony摇头，“秦先生你知道的呀，我虽然学了中文，但都是学的浅薄皮毛，用来勉强糊口的。其他的好东西贵东西，我完全不知晓的。”

&esp;&esp;秦明珠重复，“贵东西？”他长叹气，“俗气啊。”

&esp;&esp;轻轻的一声叹，柔柔的几个字，一旁男孩的眼睛都看直了。

&esp;&esp;这一夜秦明珠喝了不少酒，红酒香槟混着喝，他觉得自己也该好好地醉一场，人生难得糊涂，活得那么清醒做什么。

&esp;&esp;于是antony递过来的酒他都没有推拒，回酒店的路上，他几乎醉得走不动路。

&esp;&esp;被人放在床上，他倒是还记得爬起来洗澡，刚坐起来，又被摁下去。

&esp;&esp;男孩在深夜幽幽转换成男人，压着他，摁着他，“秦先生，你不快乐吗？”

&esp;&esp;秦明珠望着酒店的蔷薇色天花板，“快乐……快不快乐又有什么重要？我这个年龄……”

&esp;&esp;话被antony打断，“秦先生看起来好年轻。”顿一下，声音变得低哑，“秦先生你知不知道今天在船上好多人都在看你，他们都认为你漂亮，我才知道书里写的摩登漂亮是什么意思，大概就是秦先生这样的。”

&esp;&esp;“秦先生，你为什么这么白？你每天都涂了很多防晒吗？”antony低下头，细细嗅，“真香。”

&esp;&esp;若是以前，秦明珠不会让这个伴游这样近自己的身，antony肤浅市侩，是他原先怎么都看不上的人，若是年轻的他，多半还会嫌弃这人身上有铜臭味，轻叱对方离开。

&esp;&esp;但如今他不年轻了，现在有个年轻男孩为他着迷。

&esp;&esp;秦明珠敛了下表情，双臂搂上男孩的脖颈，“我没涂。”

&esp;&esp;antony会意，越发低下头，“秦先生不要骗我，我会相信的……”

&esp;&esp;话渐渐没了。

&esp;&esp;秦明珠中途后悔，试图逃离，可身上人是狼，是野兽，他在疼痛与爽利中瑟瑟发抖。

&esp;&esp;这全过程不是没有想到盛英祺，想起时是一种报复的痛快，痛快后又是无尽的悲哀。

&esp;&esp;秦明珠堪堪到五点才终于能入睡，终究是老了，等醒来，已是傍晚。

&esp;&esp;他在雪白被子里愣神，一双手缠过来，帮他揉腰。

&esp;&esp;“秦先生休息得还好吗？”antony笑得甜美。

&esp;&esp;秦明珠却是瞳孔一缩，猛地往旁边退。酒精让他冲动地做下糊涂事，当酒精带来的麻痹如潮水退去后，只剩下后悔恶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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