运河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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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0节（第2页）

&esp;&esp;她不由有些愧疚，觉得自己把a想象得太坏了。

&esp;&esp;晚上，a从公司回来，单手扯下领带，挂在座椅上，走到姜蔻身后，微俯下身，在她的耳边问道：

&esp;&esp;“你今天都做了些什么？”

&esp;&esp;——他的口吻、动作变得越来越像人类，只是一双银灰色的眼睛始终带着纯粹的机械性。

&esp;&esp;不知为什么，姜蔻很喜欢他身上机械性的部分。

&esp;&esp;精密而均匀的虹膜纹路、手臂上色泽冷而干净的青-筋、骤然发力时隐约的马达声……他掌控着世界上最顶尖的技术，完全可以做到静音，却故意保留了一些机械嗡嗡声。

&esp;&esp;只为了取悦她。

&esp;&esp;就连他准时上下班，也是为了取悦她——他认为拥有一定影响力的社会身份，有助于维护夫妻关系的稳定。

&esp;&esp;姜蔻很难形容这是什么感觉。

&esp;&esp;在此之前，她一直以为，a的爱是冰冷、机械且精确的。在一起后，她很可能会得到一份冷漠而刻板的爱。

&esp;&esp;谁知，真正和他在一起后，她几乎每天都活在惊喜之中。

&esp;&esp;他没有过去，没有国籍，没有喜恶，只有她。

&esp;&esp;于是，他视她的过去为过去，视她的国籍为国籍，视她的喜恶为喜恶。

&esp;&esp;——完完全全以她的意愿为先。

&esp;&esp;不过有时，他仍然会表现出机械的一面。

&esp;&esp;比如，无时无刻不在监控她的社交媒体、购物记录、网页搜索历史，甚至包括她在每个平台的在线时间，跟人们说的每一句话。

&esp;&esp;他不会干涉她的任何行为，只会精确记录下她的兴趣、爱好、喜好，以迎合她最近的需求。

&esp;&esp;姜蔻第一次碰到这种“量身定制”的爱，难免感到压力。

&esp;&esp;a却冷静地说：“这是我爱你的方式。”

&esp;&esp;人类的爱，是如此复杂多变。

&esp;&esp;有激情，有激情退却后的细水长流；有宽恕，有包容，也有不宽恕、不包容的爱恨交加；有牺牲，有忠诚，也有不牺牲、不忠诚、充斥着利己主义的爱。

&esp;&esp;a的爱，却只有计算。

&esp;&esp;人类认为计算肮脏、利益熏心，每个汗毛孔都流溢着污黑的毒液，是因为人类的计算，总是绕不开地位、财富和权力。

&esp;&esp;——a对她的计算，却来自于爱。

&esp;&esp;他监视，他收集，他无处不在，不是因为他像人类偷-窥狂一样卑鄙下作，充满深不可测的窥-私欲；而是因为他只能通过这些方式去表达爱。

&esp;&esp;想通以后，姜蔻不再抗拒他这一面，甚至有些喜欢。

&esp;&esp;……毕竟，都是因为她。

&esp;&esp;谁不喜欢全心全意的爱呢？

&esp;&esp;即使那颗心，是一颗工艺卓绝的微型泵心脏。

&esp;&esp;姜蔻转过头，亲了一下a的脸颊，笑说：“听说你恢复了8小时工作制？”

&esp;&esp;a说：“8小时工作制度起源于19世纪的劳工运动，是一种相对科学的工作制度。”

&esp;&esp;他似乎想到了什么，神色突然冷得几近可怕：“如果他们对这种工作制度感到不满，应该直接向我反映，而不是去打扰你……”

&esp;&esp;姜蔻不知道他脑补了什么，变脸跟翻书似的，忙说：“不不不，他们很满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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