运河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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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9节（第3页）

&esp;&esp;“病人在哪里，病人在哪里？”

&esp;&esp;刚刚奔出閤子的歌妓，竟真的带了一位身背药箱，手中捧着针盒的大夫，两人一前一后，匆匆奔进屋。

&esp;&esp;那大夫一眼瞥见方才惊得脸色煞白的蔡京，就认定了他是病人，上来就搭脉，被蔡京将手抽了回去，推到王雱身边。

&esp;&esp;为王雱把过脉，大夫点着头说：“没事了！”

&esp;&esp;这回整个閤子都放了心。

&esp;&esp;那大夫为王雱把过脉，又问了问他适才的感觉，然后皱着眉问：“郎君适才又是如何缓过来的？”

&esp;&esp;“他饮了一整杯酒露！”

&esp;&esp;閤子里，一半人伸手指着酒桌上那半瓶“酒露”，另一半人伸手指着明远。

&esp;&esp;“嗯，小弟以前查阅古籍，曾见到南方有‘酒露’，又名‘酒之精华’，浓稠者饮来可用于急救心动过速……”

&esp;&esp;他用自己最喜欢的“套路”解释这次的事：“然而小弟也只是听闻，从来没有见过‘酒露’，今日见到元泽兄不适，才突然想起这事，情急之下，才劝元泽兄饮了这一杯……”

&esp;&esp;“远之博览群书，遍阅古籍，所以于今日救了元泽的性命。”王雱叹道。

&esp;&esp;明远却摇摇头：“这是元泽兄自己福泽深厚，与我有什么关系？”

&esp;&esp;他觉得如果自己不在这儿，席间只要有几个胆大的，都会让王雱饮点儿什么救救急，没准就饮了这能够救人一命的朗姆酒呢？

&esp;&esp;不过，他也觉得有义务提点王雱：“元泽兄，‘酒露’此物只是偶尔救急，那古籍上也说了，多饮则全无益处。另外，元泽兄此恙万万不可忽视，应避免过于劳心，时时调养，方对身体有益。”

&esp;&esp;他记得王雱是在三十多岁的时候盛年早逝的。刚才他急切之间给王雱灌下的这杯酒露，显然治标不治本。

&esp;&esp;那名正在端详着水晶瓶中甘蔗酒露的大夫，闻言抬起头，看了一眼王雱的脸色，连连点头，夸赞明远：“这小郎君说得对！”“这小郎君说得在理！”

&esp;&esp;百万贯

&esp;&esp;明远救下了王雱，此刻最感激他的人应该是蔡京。

&esp;&esp;如果不是明远有“急智”，能够想起“古籍”上对于“酒露”这一鳞半爪的记载，王雱或许就会在丰乐楼这间閤子里“英年早逝”。

&esp;&esp;纵使王安石一家深明大义，通情达理，不会因此责怪丰乐楼和其他人，蔡京作为这场宴会的召集者，难免会被王家所冷淡疏远。

&esp;&esp;现在王雱平安无事，蔡京自然对明远感激涕零。

&esp;&esp;此刻他正眼神殷切地望着明远，明远却根本顾不上旁人，只管絮絮地叮嘱王雱，要王雱精心调养，最近不可太耗精神，更加应当寻访名医治病，不可讳疾忌医。

&esp;&esp;王雱想要不以为然也不行，因为被丰乐楼歌妓唤来的那名大夫，此刻就在明远身边。明远说一句，他便点头附和一句。

&esp;&esp;末了这大夫还偏过头望着明远：“这位小郎君，你很懂医理嘛！”

&esp;&esp;明远：肯定没有你懂啦！

&esp;&esp;有明远和大夫这么一唱一和，王雱终于点了头。他轻抚着胸口对明远说：“远之放心，你的心意，我心领了，好不容易捡来的这一条命，不会轻易不理的。”

&esp;&esp;蔡京便吩咐蔡卞送王雱回相府。

&esp;&esp;蔡卞是王雱的妹夫，这是应有之义。

&esp;&esp;让蔡卞去送，见了王家人，也好将今日发生之事一五一十地都说分明，提醒王家为王雱延医问药什么的，自然不在话下。

&esp;&esp;蔡卞当即搀扶起他的大舅哥，一起向众人道扰告辞。

&esp;&esp;临去，蔡京忽然想起什么，连忙与那酒博士说了句什么，酒博士赶紧又去取了一枚盛满“酒露”的水晶酒瓶，亲自捧了，送王雱和蔡卞出去。

&esp;&esp;这是蔡京想得周到——他想这甘蔗“酒露”既然能救命，何妨再买一瓶送给王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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