运河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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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节（第2页）

&esp;&esp;她将书房门掩上，走到梁碧君身旁，倚靠着书桌。

&esp;&esp;梁碧君大堆的工作邮件要处理，抬起头来看她一眼，“怎么了？”

&esp;&esp;“姑姑，我问你一件事。”

&esp;&esp;梁碧君看她神情有些焦灼，便将笔记本阖上，看着她。

&esp;&esp;“当年，你跟我爸妈，到底知不知道卫洵的下落。”

&esp;&esp;梁碧君讶异，“……这不是你的逆鳞？今天怎么突然提起来了？”

&esp;&esp;“姑姑，你回答我。”

&esp;&esp;梁碧君冷静地注视着她，“这话我说过无数次了，不论你信与不信，当年我们没有胁迫过卫洵。在他不告而别之前，你爸找到过他，跟他见过一面。关键是，你敢去问你爸卫洵收过他的钱吗？”

&esp;&esp;“……我只想问，你们知不知道后来他的下落。”她今晚在二楼看演出，在一楼的内场区，看见了一个和卫洵极其相似的人，追出去却没找到。

&esp;&esp;“不知道。死了或者活着，和现在的你还有关系吗？”梁碧君站起身，双手扣住梁芙的肩膀，低声劝诫：“梁芙，那时候是你说的，要证明给我看，离开舞台你一样能过得很幸福。你为什么无缘无故提起卫洵？你把小傅置于何地？”

&esp;&esp;梁芙抿着唇，不吭声。

&esp;&esp;梁碧君目光渐冷，“看来我说的没错，你不是想证明自己会获得幸福，你只想证明你的选择是对的。甚至你想通过证明选择傅聿城的正确性，来反证在卫洵这件事上你也没有错。”

&esp;&esp;“这完全是两码事！我是爱傅聿城才跟他结婚。”

&esp;&esp;梁碧君静静看着她，目光怜悯，“我让我哥带你去见心理医生，他说不用，他说，你这样自信张扬的人，不用担心。阿芙，你现在，真有那个时间去爱一个人吗？你是不是……太忙了？”

&esp;&esp;忙着当老师，忙着上那些无聊的家政课，忙着告诉所有人，她的婚姻有多幸福，多完美。

&esp;&esp;梁芙似觉得聊不下去了，挣开她的手，转身便走。

&esp;&esp;梁碧君没追上来，冲着她的背影说道：“梁芙，讳疾忌医是治不好病的。”

&esp;&esp;梁芙已走到门口，开门之前，她转身笑说：“我没有病。以前和现在，我都是最好的。”

&esp;&esp;这晚，到家是在凌晨。

&esp;&esp;两人舟车劳顿，洗完澡倒头便睡。

&esp;&esp;睡到半夜，傅聿城起床喝水，却发现梁芙不在卧室。出去找，她人躺在沙发上，沙发旁落地灯开着，拧到刚刚能视物的亮度。她手臂垂下，手机跌落在地，屏幕还亮着。

&esp;&esp;傅聿城把手机拾起来，往屏幕上看了一眼，一个微博主页，粉丝数和关注数都是个位数。他没点进去看，将手机锁定，伸手要去推她肩膀，瞧见她脸上还挂着泪痕，动作一顿。

&esp;&esp;最后，他将手机搁在沙发扶手上，坐在木地板上，静静看着灯下的睡颜，不染铅华，分外无辜。

&esp;&esp;傅聿城已经数不清楚这是评玉的结婚纪念日，对这个日子，章评玉看得比生日还重。

&esp;&esp;白天梁芙如常上班，到了舞团，碰见宣传部的陈主任步履匆匆，才想起今天有个什么劳什子的会面。

&esp;&esp;陈主任指着楼梯，让她直接去三楼会议室，说那人已经到了。

&esp;&esp;梁芙推开会议室的门，一人坐在会议桌近门的位置，转过身来，平平直直地看着她，“梁小姐，你好。”他瞧着约莫三十多，接近四十来岁，面容周正，看不出来是做什么生意的，但有一种平和沉稳的气质。

&esp;&esp;这人，梁芙见过。

&esp;&esp;过往演出，他总坐在第一排，中心靠右的第三个位置。她只在演出谢幕的时候，才能有空往台下看一眼，次数多了，就记住了这个从不上台献花，亦不去后台讨要签名的特殊观众。

&esp;&esp;骤然于这种场合之下碰见，梁芙诧异，片刻心中乍然涌现的竟是无端的惭怍。

&esp;&esp;这人递过来一张名片，梁芙往名片上瞧一眼，他叫作陆松云，前面缀着一个ceo的名头。

&esp;&esp;“作为观众，在台下欣赏舞蹈即可，原不该贸然打扰，请梁小姐原谅我的失礼。”

&esp;&esp;“陆先生请坐，我给您斟茶。”

&esp;&esp;梁芙少有给人端茶倒水的时候，连茶水室里茶叶放在哪儿都不知道，还是经人指点寻得了半罐云雾茶，专门用来招待贵客的。

&esp;&esp;她奉上这盏茶烟缭绕的热茶，在陆松云对面坐下，双手交握放于会议桌上，难得的忐忑，像是疯玩一暑假忘了写作业，面对老师盘问的学生。

&esp;&esp;显然是陆松云吩咐过，并没有人前来会议室打搅。门开半扇，门外寂静，这个时间，演员都在练功房吧。

&esp;&esp;陆松云喝了一口茶，便将那茶盏放下，仿佛也只是在履行程序一样，“梁小姐，不跳舞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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