运河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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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节（第2页）

&esp;&esp;陈老爷转头又看着自己儿子的尸体，默默流泪，施家姐弟皆不起身，伴起左右。此时楚珏拉了拉胡悦说：“走吧，没有我们能插手的事情了。”

&esp;&esp;胡悦点头，护着虹翘和楚珏一起离开了陈府。先送虹翘回船舫，再回观情斋，胡悦只问了一句：“我真的太无情了吗？”

&esp;&esp;楚珏道：“道春无情，情深不寿。贤弟你不是不懂啊。”

&esp;&esp;胡悦干笑了几声，听不出是悲还是喜。

&esp;&esp;待到胡悦睡去，楚珏从床上站了起来，他打开观情斋的门，走了出去，此时天已经泛白，街道冷清泛着青雾。青雾中站着一个人，看不起他的相貌，却只觉得十分的孤单。

&esp;&esp;他说：“我答应你的事情我已经做到了。”

&esp;&esp;楚珏道：“我答应你的事情也会做到。”说完他袖子内挥出了一颗珠子，他说：“你要的东西就在这里，但是我要警告你，人妖殊徒。狐族本就不能与人相交，这颗珠子只能保你们一世的缘分，你求的到底不是永世的安好。”

&esp;&esp;那人凄清地苦笑道：“永世的安好太奢侈了，你放心我不会告诉胡悦他过去的事情，但是我还是要提醒你，胡悦不是你想象中那么容易控制的。”

&esp;&esp;楚珏眼中依然没有波动，他眸子深如夜一般，开口道：“我从没想着要控制他。”

&esp;&esp;那人冷笑道：“这话从你的嘴里说出来真是讽刺，如果我是胡悦，必定会恨你。如果当他想起了云……”

&esp;&esp;楚珏打断道：“此时不劳费心，就像你认为施阆一定会恨你，却不知他对你用情之深，此世比只等你一人。到底是谁多情，谁无情呢？”

&esp;&esp;说完他甩了甩袖子便走了。

&esp;&esp;青雾微散，晨光印出了一张极其俊俏得容貌，但是眉眼之间却透着化不开的寂寥。他微微捏了捏手中的珠子说：“胡悦……只能对不住了……”

&esp;&esp;说完他闭上了眼睛，回想到了那一日，小雪处霁，寒梅小径。他看着那朵梅花念出了那首词，却没想到以为只有他一人的花园中展出了一个人。附上了另一半的词。两人对视，此时却不知对方心中早就有情相结。

&esp;&esp;偶魇（一）

&esp;&esp;须臾弄罢寂无事，还似人生一梦中。——【唐】李隆基傀儡吟

&esp;&esp;“不行，绝对不行……这事没有老丈你说的那么轻巧啊。”胡悦把头摇成拨浪鼓，一脸决绝。

&esp;&esp;“六十钱，不能再多了。

&esp;&esp;胡悦叹着气说：“你闺女那事处理不好，那可是很麻烦的呀。”

&esp;&esp;老头皱着眉头，像是要从胡悦身上看出一个窟窿似地，一咬牙说：“一吊，一吊钱，不行拉倒。”

&esp;&esp;胡悦皱着眉毛，但是眼神已经在打飘儿了。他说：“这样吧，一吊钱，然后你再给我两摊子状元红，这事我就替你按下了。”

&esp;&esp;“今年状元红都让宫里的买去了，两摊子汾酒，你个刻薄鬼别再讲价了。你不成我也能找临水观的法官儿（对道士的称呼）办去。”

&esp;&esp;胡悦双手缩在袍子里，一把扇子插在后脖子，他靠在门扉上摇着头说：“不瞒您说，您这是去找那个道士法爷都没有用。那个道士愿意给你这般跑腿儿的？”

&esp;&esp;胡悦从后脖子抽出扇子，在手里转了一圈，眼珠转了两圈说：“行，冬日喝烧酒也不错……那就按下了。但是老丈你这事我得提个醒。”

&esp;&esp;来者和他扯了一上午的价钱，那说的是口干舌燥，还是站在门口。连坐都没地方去坐，早就站得两腿哆嗦了，拼着一股子气势在那儿扛着的。他捶着腰板子说：“还有什么事？”

&esp;&esp;胡悦说：“你说令嫒是遇到了那些不干净的东西。但是如果事情发现却是人为，你准备怎么办？是报馆呢？还是暗地里自己解决了？搞不好令嫒就受到牵连了。到时候官家介入，一问原由，那我也真的没有办法了。”

&esp;&esp;那人道：“绝无可能，我家闺女自小就本分，而且都下了聘许了人家，到了年龄自然是要出阁的。怎么会……总之这件事你既然答应了，那我可得和你约法三章，一，你可不能给我到外头去嚼舌头。二，这事你得认真办了，这打赏我是时候给你结算的，我这人向来大方。三，这事我闺女长得花容月貌，天仙儿般，你个穷酸书生可别起色心。”

&esp;&esp;胡悦撅着嘴拍着扇子点着头，随后直起身，朝着来人作揖道：“放心吧，明日我再登门拜候。不过这钱你可以事后给，这两坛子酒你得当定金付了先。”

&esp;&esp;那人咬着牙，胡悦见他又得琢磨继续靠在门扉，等他慢慢想。那人道：“行行，知道你胡相公要酒不要命的，等下午我就让人给你送来。但你得立个字据。”

&esp;&esp;胡悦扇着扇子低声说：“我可是为了你好，你例字据是可以，但是你这字据上就肯定要写明原因，否则无功不受禄，这原因……就不好处理了……”

&esp;&esp;胡悦说得含蓄，意思就是你写，万一真的闹开了，拿到官府衙门去，府尹老爷必定严问缘由，到时候这事儿等同于是抖出来，立了字据也是白立的，你自己看着办。

&esp;&esp;老者一脸纠结，胡悦一脸诚恳，老丈实在经不起磨，点了点头又再三叮嘱了一番便走了。

&esp;&esp;来人乃是东仙酒铺的葛老汉，他是个酿酒的手艺人，酿得酒特别有滋味，但却不是掌柜，也就是一个长工老伙计，家有一女，名唤珠儿，年方二七，长得的确如花似玉，老者待之如珍宝。但是最近却发现女儿夜间不睡，夜外游荡，鞋上都是泥泞，老者就是不相信女儿外出幽会情人，非要说是邪魅作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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