运河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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商乐明知那应该是狗洞还不顾士子的身份钻了进去，也是被事情逼得没法了，他现在就像是无头的苍蝇，只要有可能，他都会去试试的，才不管体面不体面的问题。商乐好不容易进了郑府，怕被郑府下人发现丢出去，便蹑手蹑脚、小心翼翼地寻找上次郑直找自己谈话的那个书房，他想，郑直应该在那儿。幸好郑直清廉，郑府也没多少下人，所以商乐一路行来还算顺利。郑府亦没多少房屋，找人也不难，当下商乐看有下人往什麽地方送茶，就知道郑直八九不离十，就在那个方向了，於是便悄悄跟了上去。郑直果然在书房里，商乐掩在柱後，听到郑直让送茶的下人下去的声音，待下人走远了，商乐便进了去。郑直正在房里临帖，看商乐突然出现在自己面前，在片刻讶异过後，便怒道：&ldo;你是怎麽进来的，我不是说过，不想见你的吗？&rdo;&ldo;上次，您一定是误会我了，所以我想说清楚，可是您又不让下人放我进门，我只好……只好从狗洞里钻进来了。……&rdo;&ldo;狗洞？！&rdo;郑直听他这样说才想起来自己府上的确养了只狗，那狗洞甚小，大人一般是钻不进来的，郑直打量了下商乐的小个头，想著看来有这种可能。&ldo;看来你还挺&lso;能屈能伸&rso;的啊！作为一个士子，连狗洞都好意思钻！士林之中，有你这号人，圣人都要蒙羞了！&rdo;郑直冷哼了声，接著道：&ldo;上次问你跟云攸、赵麒可有交易，你说有，那还有什麽误会的？不要让我喊人架你出去，自己离开吧。&rdo;&ldo;真的有误会，事情是这样的……&rdo;话未完，便被郑直打断了，但见郑直向外喊道：&ldo;来人，把这人给本官丢出去！&rdo;商乐看来了两个下人，心里著急，便拿出来前准备的匕首，对著自己的脖子道：&ldo;郑大人！请听我解释，您要不听我解释，晚生活著实在没什麽意思了，就自裁在您面前！&rdo;郑直看商乐竟敢威胁自己，勃然大怒，厉声道：&ldo;好！本官倒要看看你这个用身体换取功名、还不顾士子身份钻狗洞的寡廉鲜耻之徒，可有那个胆子自裁！&rdo;商乐的话，威胁只是一半，另一半，是真的觉得如果考试永远通不过，自己活著的确没啥意思了，所以不算完全威胁。於是当下只见商乐真的一抹脖子，不过，看大量鲜血倏地冒了出来，流满了他拿匕首的手，黏稠恐怖，再加上恶心的血腥味，彻底吓坏了还没抹完的商乐──两眼一翻，吓晕过去了。郑直没想到商乐还真的自杀，吓了一跳，见商乐倒了下去，他不知道他是吓晕过去了啊，还以为是生命垂危呢，赶紧一边命人抬到房里包扎，一边吩咐人赶紧找大夫。他是挺厌恶商乐的，但还没到要把个人逼死的地步，刚才的话，也不过是料定商乐不过威胁威胁，并不会真的抹脖子才那样说的，他原是想著，像商乐这类垃圾肯定没那个胆子自裁的，自己要被他吓一吓就答应了他的要求，那以後别人都敢这样干了──哪知道这次他倒是失算了，商乐还真敢拿起匕首就划。&ldo;大夫，情况怎麽样？&rdo;郑直颇有些担心地问。他可不想在自己府上死个人。&ldo;禀大人，幸好划的不深，又没伤到要害，所以伤势不重，过两天就会结疤痊愈的。&rdo;&ldo;那他……怎麽还没醒？&rdo;&ldo;从他的脉象上来看，这位公子好像是因为惊吓过度晕过去的。&rdo;听大夫这样说，郑直一颗悬著的心方放下了，不过，担心一过去，郑直又在想这小鬼是不是故意装死了，毕竟大夫都说了嘛，划的不深，还没伤到要害，伤势不重，那会不会是这小鬼知道把握深度，只是轻轻划了一道，然後装晕，以威胁吓唬自己，达到他提要求的目的？才这样想著，便见商乐醒了过来。郑直看他醒了，便黑著脸问道：&ldo;你装什麽，故意不伤到要害，轻轻划一道，然後想吓唬我，对不对？&rdo;商乐从眩晕中醒来，一时还以为自己已来到了地府，此时听了郑直这话，方明白原来尚在人间，又过了好半晌，大脑才真正清醒过来，方明白郑直话里的意思，这才知道自己没自杀成功，倒不由羞得要找个地洞钻进去──原来自己连自杀都不会！说出去可不是要让人笑掉大牙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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