运河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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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第1页）

&esp;&esp;“什么？”屈鸿轩以为自己听岔了。

&esp;&esp;没想到赵长赢一副嫌弃的样子，摇头晃脑地卖弄起来，“哎呀，师父你怎么连这句诗都不知道。这可是杜甫当年写公孙大娘舞剑的名篇！”

&esp;&esp;屈鸿轩：“……”

&esp;&esp;晚上回山庄吃饭，赵长赢看着一桌饭菜，又诗兴大发，“金樽清酒斗十千，玉盘珍羞直万钱！”

&esp;&esp;赵明修伸出手来探赵长赢的额头，被赵长赢愤怒地挡了回去。满桌只有聂紫然乐开了花，笑眯眯地给赵长赢夹了一块鸡肉，夸奖道，“赢儿竟是会背诗了，好事，好事。”

&esp;&esp;这下赵长赢更是一发不可收拾，不管合不合适，都得吟上两句诗，一时间山庄里众人避之如蛇蝎，看见了都恨不得绕道走。

&esp;&esp;“哎，长赢。”束澜看热闹不嫌事大，瞥了一眼旁边端坐着的容与，“瞅瞅，瞧着我们美丽大方的容公子，小赢子来作诗一首。”

&esp;&esp;书堂每季的最后都会组织一次大考，名曰末考，考完便会休假十日。今日正是末考的大日子，是以众人都已早早地坐在座位上，等候夫子出题作文。

&esp;&esp;容与穿一身靛蓝色锦衣，正垂头聚精会神地翻着手里的书卷，远远看去，当真如闲花照水，衣不染尘。

&esp;&esp;赵长赢有感而发，当即背道，“有一美人兮，见之不忘。一日不见兮，思之如狂。”

&esp;&esp;容与：“……”

&esp;&esp;“哎哟。”赵长赢头上被容与用书卷不轻不重地拍了一下，顿时不自然地回身坐好，眼观鼻鼻观心地开始背课文。

&esp;&esp;束澜奸计得逞，在旁边笑得不亦乐乎。

&esp;&esp;“赵长赢。”乔正仪背着手，在赵长赢桌子前站定，手里折扇一挥，昂着下巴道，“今日作文当堂批改，午后便放榜，届时成绩会张贴十日，来来往往都能看见。”

&esp;&esp;“你上回可是丙等中卷，同你旁边这个并列倒数题目是，《孟子·告子章句上》有云，“恻隐之心，人皆有之”，请诸生畅谈。

&esp;&esp;赵长赢看着试卷，想到了那天在容与房里，有一只飞虫飞了进来。

&esp;&esp;“啪……”

&esp;&esp;赵长赢挥手一拍，那虫子被打得翻了个跟斗，落在桌上。

&esp;&esp;“啪……”

&esp;&esp;容与蹙眉，“长赢？”

&esp;&esp;赵长赢啊了一声，颇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我在打小飞虫呢。”

&esp;&esp;“打到了吗？”

&esp;&esp;“打是打到了。”赵长赢低头看着桌上仍挣扎着要扑翅膀再飞起来的小虫子，叹了口气，“罢了，上回夫子不是说吗？恻隐之心，人皆有之，我看它可怜，放他走吧。”

&esp;&esp;容与闻言，道，“你如今见它可怜，是因为它尚未危及你身家性命。但若你是一只青蛙，放走了这只飞虫，你便只得饿肚子，你又会如何？”

&esp;&esp;赵长赢张了张嘴，一时竟说不出话来。

&esp;&esp;容与道，“可见恻隐之心，不过是一种上位者的施舍罢了。”

&esp;&esp;果真如此吗？

&esp;&esp;赵长赢在阳光明媚的书堂里，脑海中一直隐隐约约想说的话逐渐清晰，那是多年来师父的教导，长生剑术，还有明月山庄的开庄祖训……

&esp;&esp;“长赢，长生剑，求的是生，你当常怀生之心。”

&esp;&esp;“天地一逆旅，同悲万古尘。万物有灵，俯仰天地之间，你我也不过是蜉蝣而已，不可妄自尊大，随意杀生。”

&esp;&esp;“长赢，明月山庄以医立于世，医者仁心。”

&esp;&esp;“长赢……”

&esp;&esp;赵长赢深吸一口气，慢慢提笔，写下第一个字。

&esp;&esp;“叮叮叮……”夫子敲响了放在书堂前的钟，“时间到，诸生交卷，午后放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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