运河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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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了许久之后察觉到她动了一动，他才敢再看一眼。目光恰落在她髻上的那朵西府海棠钗上，这是他带给她的那一箱钗子里的，这一支倒是头一回看她戴。一团娇艳的西府海棠被那似是琉璃又不似琉璃的材质做出来，瞧着流光溢彩，被她刚才那一动蹭掉了，恰好搭在他肩头，往下一点就是她眉眼间蕴出的那片绯红……谢昭稍稍屏息。他好像头一回发觉，女子真的可以这么好看，好看得让他怎么看都看不够。马车快到紫宸殿时，徐世水刚驭着马驶缓了，里面便传来一句：&ldo;去雪梨那儿。&rdo;徐世水应了声&ldo;诺&rdo;。他没多想，觉得毕竟出去玩了这么一趟嘛，想再一同小坐会儿也正常。到了雪梨的小院门口稳稳停下，却是好一会儿都没见陛下下来。&ldo;……陛下？&rdo;徐世水奇怪道。谢昭正犹豫是把她叫醒还是直接扶她进去呢。雪梨睡得沉稳，鼻息中带着清甜的酒香，这安然的样子让他刚要拍她肩头的手缩了回去，想了想，让她睡吧。于是，徐世水瞠目结舌地看着陛下把人打横抱下来了！这一见，不止他惊呆了，见御驾回来便加紧随过来听命的几个御前的宫女宦官也惊呆了，几人傻在几丈外不敢上前，屏息杵了好一会儿，徐世水向他们一挥手：&ldo;在外面候着。&rdo;而后独自一人随了进去。院子里，鱼香如旧跳下来迎，在看到主人是被抱回来的之后，坐在地上歪着头，好奇地打量谢昭。见他不停步，它又一颠儿一颠儿地小跑着跟着，在他身边绕来绕去，端然是在奇怪：你把她怎么了……午前还喂它吃了好久的丸子呢，怎么傍晚回来就不省人事了呢！谢昭把雪梨放在榻上，鱼香在榻边&ldo;呼&rdo;地出了口气，纵身一跃……四脚还没落在榻上就被谢昭身手敏捷地糊了下去：&ldo;坐下！&rdo;谢昭喝它，&ldo;今天不许上c黄，让她好好睡，听见没有！&rdo;鱼香委屈地用爪子摸摸脸，在榻边转了个圈，伏地趴着。谢昭把院里其他几人都叫过来了，一问，苏子娴今天当值。剩下的人里福贵和杨明全都是宦官，一个是照顾树的、一个是照顾狮子的，就豆沙一个姑娘是照顾人的，她还比雪梨小。谢昭扭头看看雪梨，心知喝多了可能多少会不舒服，觉得豆沙一人不懂会慌，应付不来，就索性让他们都退下，打算叫几个御前的人来守着她。他一边想着一边走到院子里，忽地心念一动足下顿住，默了默，又转身回去了。……他是不是可以自己照顾她？醉酒是什么感觉他很清楚啊，常见的无非口渴、心慌、头疼，也可能会做噩梦。他知道这些，那在旁边看着她的反应，应该能知道她需要什么。站在榻边静看了睡得很乖的雪梨一会儿，谢昭觉得如此可行，满怀自信地在椅子上坐下了。坐了半刻之后，睡得很乖的雪梨蹙了蹙眉，开始说梦话了。十句里有八句听不清，谢昭认真分辨了半天听出两句，一句是&ldo;那道菜我加过糖了&rdo;，另一句是&ldo;呀，清蒸鱼？&rdo;。这是梦到当值做菜了啊。谢昭低笑，见雪梨说完一通后打了个滚，怕她再一就滚到地上，便离座坐到了榻边，一只脚搭在榻沿上挡着他。伏在地上盘成团的鱼香一看他上榻了也想上去，两个爪子刚往榻上一搭，就被谢昭板着脸又凶了下去：&ldo;滚！&rdo;鱼香委屈得直哼哼，慢吞吞地又缩回去了，接着在地上趴着，可怜巴巴地抬眼皮扫谢昭。雪梨忽地蹙蹙眉头、又张了张口。这是渴了！谢昭反应迅速，立刻回身去拿已搁在c黄边小案上的茶壶给她倒水喝，倒完刚转回身来，雪梨眼皮微抬蓦地一支身向榻边探去，&ldo;哇&rdo;地一声……吐了。徐世水闯进陈冀江房里的时候脸都白了，舌头直打结：&ldo;师、师父……&rdo;陈冀江直蹙眉头。好不容易得歇一天，看他这样就烦，起身一提肩膀把他拎住了，喝说：&ldo;缓点儿说！别误事！&rdo;徐世水强咽口气，又大口大口地喘了两下，吞吞吐吐道：&ldo;陛下和雪梨在外面的时候雪梨喝多了，刚才、刚才陛下送雪梨回房，她醉得厉害不知道，吐了陛下一身……&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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