运河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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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2节（第2页）

&esp;&esp;他的日文太过于规矩了，说什么都显得很郑重其事。“不喜欢sex，”十九岁的汤贞毫不犹豫地轻声回答，“也不想找喜欢sex的对象。”

&esp;&esp;汤贞的眼睛被蒙住了。……

&esp;&esp;周子轲已经连续英台16

&esp;&esp;汤贞回想起过去的一个月，还常觉得很不真实。他每天醒过来，在祁禄的监督下吃药，忍受药物的副作用，吃一点饭，等待一天的结束。

&esp;&esp;看上去，汤贞的一切和重新遇到周子轲之前没什么分别。

&esp;&esp;就连那个时不时走神、恍惚的精神状态都相似。

&esp;&esp;只有夜里，只有当汤贞一个人独处的时候，他坐在床上，在窗帘缝里透出的一丁点月光中，汤贞把下巴贴在自己的膝盖上。虽然在家总严严实实穿着睡裤，汤贞也感觉自己腿上的伤口正在结痂。

&esp;&esp;小周在电话里问：“你想我吗。”

&esp;&esp;汤贞不知怎么回答。他现在的生活早就不同以往，像个勉强粘合起来的，其实风一灌就会散开的破败的壳子。小周突然出现，占据了他的每时每分，又骤然离开。

&esp;&esp;也许汤贞曾经欺骗自己，他幻想自己没有那么孤独，也一点都不害怕被所有人忘记。

&esp;&esp;“想……”汤贞回答。

&esp;&esp;小周“嗯”了一声，像在验收一个还算满意的答案。

&esp;&esp;小周在工作，在参与出道之后的的书稿中间翻翻找找，没有任何目的地整理，这是他唯一看起来能做的事情了。

&esp;&esp;祁禄站在门外，瞧了一眼汤贞的背影。

&esp;&esp;他走开了，几分钟后又进来。

&esp;&esp;汤贞低着头，他太专注了，听不见人走路的动静，感觉不到有人靠近。祁禄伸手从背后把他抱了一下，汤贞抬起头，祁禄把一只软软的蒲团塞到汤贞下面，又把汤贞放在垫子上。

&esp;&esp;汤贞抬头看他，意思是知道他进来了，又低下头。

&esp;&esp;前些年汤贞刚生病的时候，很有些读书的欲望。朋友也曾送了不少书给他，以前没时间读，现在读，反倒是一个字一个字落在眼里，读不出什么意思。汤贞从这些书堆里拿出了一本封皮瞧着很眼熟的。

&esp;&esp;《梁山伯与祝英台》，作者是民国时期一位鸳鸯蝴蝶派小说大家。汤贞低头，对着书封仔仔细细看了一会儿，翻开，里面有张照片。

&esp;&esp;是大学时期的乔贺独自站在舞台灯光里演出，舞台上悬挂着横幅，“毕业演出”之类的。

&esp;&esp;照片翻过去，一行手写钢笔字出现在照片背面。

&esp;&esp;“英台小朋友，他叫乔贺，是你的山伯。”

&esp;&esp;照片在空气中微微颤动。汤贞把照片轻轻放回书里。

&esp;&esp;连《梁祝》的观众也散场了。汤贞这辈子都告别了这个舞台，没办法再演“英台小朋友”，给林爷，或是给任何人看。

&esp;&esp;白色的纸盒子用胶带封存着，里面装了一排排录音带。过去曾有人说，抑郁，悲伤，彷徨，痛苦……这都是艺术的底色，有助于人的创作。可汤贞后来交出的所有歌，都只有原路退回这么一种结果，它们被评价为“过时的”，“引人不快的”，“不合时宜的”，根本无法推送到市场上去。

&esp;&esp;汤贞也曾想过，是否要尝试，写一些积极的内容，写一些汤贞年纪小时轻轻松松能写出来的歌，也显得他有些用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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