运河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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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聆将手抽回来，勉强一笑：&ldo;没事，忽然……有点累。&rdo;她垂眸，看到杯中残留的一片红酒，忽然抬手握住旁边还剩下大半的酒瓶，自己倒满了一杯。段深竹目瞪口呆地看着，见知聆举杯，缓缓地喝完了一整杯，他蓦地起身，按住杯子：&ldo;方小姐！&rdo;知聆任凭他把手中的杯子拿走，很淡然地：&ldo;别担心，我的酒量还可以，不会借酒发疯。&rdo;段深竹觉得她有些不对，却不知因何而起，知聆在眉心揉了两下：&ldo;段总，我累了，劳烦你送我回去吧？&rdo;段深竹求之不得，买单之后，本想扶着她，却见知聆自己步步稳当地走出餐厅。上了车后，段深竹看她，见她苍白的脸上浮现一丝晕红，是酒力发作的模样。知聆一上车就闭上眼睛，段深竹见她没有去系安全带的模样，不免探身过去，将带子拉过来替她系上，靠近的瞬间，闻到她身上有一股很淡的香气，似是而非。知聆半睁眼睛看了眼，不置可否。段深竹发动车子，车行了会儿，他略有些担心地转头看，却见她闭着双眸，脸上的红越发明显。段深竹忍不住问：&ldo;是不是哪里不舒服？&rdo;&ldo;没有……&rdo;知聆慢慢回答，像是要睡的模样，忽然又说，&ldo;我很困，段……若是我睡着了，别叫醒我。&rdo;她的声音很低，喃喃地仿佛吩咐，像是对着亲近的人随口而说，段深竹心头怦怦跳乱两下，放慢了车速，转头看她一眼，轻声回答：&ldo;好，我知道了。&rdo;段深竹不知道的是，知聆说睡就真的睡着，而且一睡，就是一个下午。他把车停在林荫道上，半开车窗，让凉风徐徐进入，身边副驾驶上，方知聆歪头睡着，一缕头发垂在脸颊侧，段深竹抬手，想给她撩到后面，却又怕惊醒了她，不敢动。车窗外，微风吹过，树叶轻轻作响，似乎有鸟鸣传来，这条街很僻静，极少有经过的车，也没有鸣笛的噪音，段深竹看看周遭，又看看身边的人，心里有一种奇异的感觉。知聆觉得自己像是走在一片的阴霾之中，浑身无力之极，头也很疼，踉踉跄跄地撑着往前走……不知多久，睁开眼睛看到床帐旁边那几个晃动的香包之时，就好像所有的痛都在刹那撤退。甚至来不及起身，知聆叫道：&ldo;胭脂，缨儿！&rdo;门口上，两个丫鬟撒腿跑进来，一个搭帘子一个来扶知聆：&ldo;姨娘醒了！&rdo;知聆起身瞬间，觉得头微微晃了下，不由道：&ldo;头疼。&rdo;缨儿嘴快，便说：&ldo;哭了那么久，怎么会好端端地呢？&rdo;知聆怔：&ldo;哭？&rdo;缨儿说道：&ldo;姨娘先前都不理逸哥儿的，做什么前儿要见他？倒给人捞了话柄。&rdo;&ldo;什么话柄，&rdo;知聆揉了揉额头，忽然想到或许是自己&ldo;不在&rdo;的时候发生了什么事，于是假意就说，&ldo;我这头晕晕的。&rdo;胭脂才推了把缨儿：&ldo;去倒杯定神茶来给姨娘。&rdo;缨儿去了，胭脂才放低了声音说：&ldo;不知是哪个眼气多嘴的，竟去老太太那里告了一状，姨娘昨儿自老太太那回来就闷闷不乐，一声不响地睡倒床上，必然是老太太又给气受了？姨娘别恼了，这都是常有的，宽心想开些就是了。&rdo;知聆这才知道居然还有这回事，心中想：&ldo;我不在的时候，这身体是谁在？是方纯明吗？还是……我究竟跟方纯明是什么关系？那我究竟是不是她？&rdo;瞬间又有些心乱。胭脂见她神色不定，就说：&ldo;姨娘多歇息歇息倒是好的，尤其是从老太太那回来后，都没怎么吃东西。&rdo;知聆打起精神来：&ldo;是吗，大概是心里有事，就吃不下。&rdo;片刻缨儿捧了茶来，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知聆喝了几口茶：&ldo;有事吗？&rdo;缨儿是个藏不住心事的，见问，忙就说：&ldo;我方才在外面……眼睁睁看着爷去了彩鸳姐姐屋里！&rdo;知聆心头一跳，缨儿瞅着她，说道：&ldo;爷这回怕是真着恼了，不然为什么这么些日子都不来……唉……&rdo;胭脂道：&ldo;姨娘才有点精神，你别来烦扰她。&rdo;知聆捧着茶，忽然说：&ldo;你们谁去，请他过来。&rdo;&ldo;谁？&rdo;&ldo;爷。请他过来。&rdo;缨儿吃惊：&ldo;我的主子，爷在彩鸳姐姐那呢，这赤眉白眼地，叫我们去抢人不成？&rdo;胭脂也有些诧异地看着知聆，知聆垂眸：&ldo;让你去你就去，总不至于一点主意都没有……&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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