运河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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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缕阳光从明瓦里射进来，明珠睁开眼睛翻了个身，宇文初刚才折腾得累了，又是难得放松，还睡得实沉，她不忍心吵醒他，轻手轻脚地下了c黄，披衣走了出去。素兰她们早就等着的，才见她起身就井然有序地把热水、衣服鞋袜什么的全都送上来，须臾把她妆点得喜庆吉利又美丽，簇拥着她往北苑去理事。李全新小跑着跟在一旁，就府里的事情一件一件地问明珠的主意，明珠一一做了安排，再重点吩咐一句：&ldo;上清苑那边你亲自跑一趟，不要舍不得钱，该打点好的一定要打点好，缺什么就补上，再遣几个得力的嬷嬷，把人照顾好了，一旦有个什么风吹糙动的，立刻就来报。&rdo;李全新全都记下来了，明珠又叮嘱他：&ldo;昨天跟我们回来的那个管贾泊，你让他学着跑跑事儿，别一来就安cha到要紧地方去，从下等的听差开始做，做得好了再一级一级地往上拔，严一点，不要放松。若是不听话办错了差，该打就打，该罚就罚。&rdo;管贾泊再怎么有才，那也不能一步登天，如果连基本的事儿都做不好，她宁愿不要。人往往都是太过容易得到的东西不容易珍惜，只有让他知道艰辛不易，才会珍惜她给的机会。&ldo;是。&rdo;李全新又把这些指令一一传达下去，他自己也拾掇着乘车往上清苑去安置福宁公主，等明珠走到北苑周女史的枕霞居前，整个英王府都忙而不乱地运转起来了。院门才打开，周女史就已经披发跣足，跪在院子正中的一c黄苇席上低头请罪了。见明珠进来，便深深磕头下去，低声道：&ldo;婢妾自知犯了大错，任由王妃惩罚，绝无二话。&rdo;明珠不理周女史，先往正中屋子里去，在主位上坐了，示意伺膳嬷嬷把她的早膳摆上来，她慢慢地用好了早膳，漱过口，擦干净手，让人撤下去，赏给素兰她们吃。站起身来伸了个懒腰，才慢悠悠地走到院子里去和周女史说话：&ldo;你服气么？&rdo;周女史知道她是问自己，昨日想要陷害平女史不成，反而将自己赔进去落入她圈套的事儿。便苦笑着道：&ldo;婢妾想了一夜，服气了。王妃不止是运气好，人更是聪明，婢妾输得口服心服。&rdo;明珠笑道：&ldo;我运气的确是很好，人么，说实话，不聪明。至少没有你们这些人聪明，我凭着的不过是胆子大，还有就是殿下的信任。我知道你其实不服气，所以你才会轻看我，才会犯下昨天的错误。你一定在想，若是殿下能信你，肯给你机会，你一定能比我做得更好。是不是？&rdo;周女史不承认：&ldo;并没有。婢妾是真的服气了。&rdo;殿下不爱她，不信她，不管她怎么做都是错，命捏在人手里，因此她只能服气。二哥（一）明珠围着周女史溜弯消食儿：&ldo;你又在瞎使使你的聪明劲儿了，你以为你装装我就信了啊。殿下不是小气的人，更不是以为女人就只配关在后院相夫教子，不能过问外头琐事的人，你若真的聪明可信得用，自不会一直被关在这后院里，只争一方天地。你怎么就不想想殿下为什么不信你？不肯给你机会？是，我好运，殿下信我，但殿下为什么信我？&rdo;周女史沉默着不说话。明珠走得身上冒了热气，不敢再走了，生怕出了汗冷风一吹反倒要招了风寒：&ldo;因为我从来只对该对付的人下手，而不是像疯狗一样地到处乱咬人。这次你自己撞在我手里，一辈子的把柄污点是休想洗涮干净了，我要取你的命易如反掌，阖府上下不会有人说我一句不是，只会说你活该，你想必是知道的。&rdo;周女史这才低声道：&ldo;是，婢妾鬼迷心窍，做了不该做的事。但是婢妾还不想死，想活，请王妃给婢妾一条生路。&rdo;明珠轻笑：&ldo;我若要你死，你还能活到现在？你好好想一想吧，是要跟着我帮我做事，还是想要一辈子被关在这后院里发霉生蛆，永生不得见天日？又或者，你是想嫁人，也都是可以的。&rdo;周女史低声道：&ldo;婢妾会好好想一想的，敢问王妃，您会把平馥馥怎么样？&rdo;明珠俏皮地朝她挤挤眼睛：&ldo;你猜。&rdo;周女史道：&ldo;最好还是杀了的好，不然萧太嫔母子定然不能善罢甘休。她若死了，死无对证，殿下和王妃也好……&rdo;&ldo;看来你是做了选择了，这是要跟着我干活儿了。&rdo;明珠微笑着指指门口：&ldo;不过呢，你要记得，心狠手辣不是办成事儿的关键因素，人死了一点价值都没有，要活着才能有用。馥馥长得这么美，我舍不得她死，兴许将来还有其他大用呢。&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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