运河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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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7节（第1页）

&esp;&esp;店铺不大，招呼外堂的是一个慈眉善目的婆子，她笑眯眯领着连棠和祁衍来到一处僻静的角落。

&esp;&esp;坐下后，连棠先问祁衍，“你吃么？”

&esp;&esp;祁衍饮食一向清淡，这街边小店重盐重油，对他身体不好。

&esp;&esp;他摇头，“你多吃点，把朕的那份也吃了，如此朕今冬也不会冻耳朵。”

&esp;&esp;这样的话从祁衍嘴里说出来，有种哄小娘子高兴的宠溺感，婆子笑盈盈道：“这位大人真会疼娘子。”

&esp;&esp;祁衍淡笑，连棠也没纠正婆子的话，给自己点了一份白菜肉饺，“请后厨多放点椒粉。”

&esp;&esp;“好嘞，姑娘一看就在边关生活过。”椒粉生热，边关的人爱吃。

&esp;&esp;一句话又把连棠的思绪拉回阴魂不散的战场。

&esp;&esp;还好饺子美味，吃完一盘饺子，连棠心里暖乎乎的，仿佛找到久违的满足感，出了店门，俩人默契的都没坐马车，并肩遛街，消食。

&esp;&esp;天上开始飘雪花，鹅絮般在地上铺了薄薄一层，路面留下浅浅的两行脚印。

&esp;&esp;再往前走，看到一个烤白番薯的摊位，硕大的铁皮桶里，下面是火，上面铺着砾石，砾石上是烤到焦黄的白番薯，冒着热气。

&esp;&esp;是柳成寅买的那家，也是边关人常用烤番薯的法子。

&esp;&esp;连棠今日拼命想把边关、战场甩出脑子，可目之所至，皆与之相关，仿佛冥冥之中逼她放弃逃避现实，面对残酷的真相。

&esp;&esp;祁衍记得连棠说喜欢吃砾石上烤的白薯，是对父亲的怀念，见她故意避开视线，问，“你若想吃，朕买给你。”

&esp;&esp;连棠点头，在原地等，看着目下无尘的君王走向那露天的小摊，和普通男子一样，弯腰和摊主交谈，手指着挑中的番薯，让摊主包起来，等到他双手接过包好的牛皮纸包，却又为银子犯难，左右相看之下，从身上拽下一块足以买间铺子的玉佩，交给摊主，换来烤番薯。

&esp;&esp;今日遛街是临时起意，祁衍身上没有带银子的习惯，方才的饺子还是连棠自己出的银子。

&esp;&esp;连棠捧着“天价”烤番薯，笑的特别好看，可笑着笑着就哭了，她没想到十年后，在这世上会有另一个男子，像父亲当年那样，绞尽脑汁的让她吃上烤番薯。

&esp;&esp;祁衍慌了，拿出明黄色的绢帕擦她的泪，“怎么突然哭了？”

&esp;&esp;连棠仰起脑袋，眸中水光潋滟，“我想父亲了。”

&esp;&esp;祁衍手下一顿，心猛然被揪起，他知道连棠的父亲在战场牺牲，给她造成了极大的心里阴影，所以在法恩寺听到了然大师的话，她才会一直心绪不宁。

&esp;&esp;他知道她怕

&esp;&esp;翌日，连棠还未醒，她宿在皇帝寝宫的消息就悄然传开。

&esp;&esp;这也难怪，交泰殿是天子的正宫寝殿，多少双眼睛盯着呢，闲置多年后皇帝突然带进去一个女子，不仅后宫，连前朝都被惊动。

&esp;&esp;祁衍晨练回来，常福第一时间禀报了此事，他神色淡淡，“总要知道的。”

&esp;&esp;照理说，他若想娶连棠，祖制流程是：祭告天地、临轩命使、纳采、问名、纳吉、纳征、告期、告庙、册后、命使奉迎、大婚。

&esp;&esp;整套流程下来，少则月，多则一年。

&esp;&esp;而他没有那么多时间，他不想他们有限的相处时间里塞满了繁复的婚礼程序。

&esp;&esp;排面上他不会委屈连棠，却不是这个时候，西戎可汗已经蠢蠢欲动，可能等不到开春就会发动第一次进攻，还有不到两个月的时间，他只希望安静的和连棠相守。

&esp;&esp;祁衍把剑递给常福，去浴房简单擦洗后，走进寝屋。

&esp;&esp;拨开重重帷幔，宽大的龙榻上缩着一个小小的身子，长发如黑绸批落在淡金色的蚕丝软衾上，雪肌上透着潮红。

&esp;&esp;昨夜的胶缠至天色粉亮，真是累坏了她，祁衍坐在榻沿，轻轻掖了掖被角。

&esp;&esp;少女嘤哼了一声，缓缓掀开水晶透亮的眼皮，对上祁衍的眼睛，慵懒一笑，伸手要抱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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