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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敲门声起，至夫人站在门外询问道：“阿秀？你睡了吗？”

&esp;&esp;睡了睡了！就说睡了！春承抱着小药罐在心里碎碎念。

&esp;&esp;清甜的女声响起：“没睡呢，娘找我何事？”

&esp;&esp;吱呀一声，门被打开，春承咬着唇，傻了眼，满脑子疑惑：怎么还请进来了？！

&esp;&esp;【61】

&esp;&esp;至夫人踏进闺房，映入眼帘的是女儿略显疲惫的脸：“春老爷把车票改到明天了，娘过来和你说一声，你明天要进学，娘不在的日子阿秀要好好照顾自己，别再受伤了。”

&esp;&esp;“劳娘忧心，是我不该。”

&esp;&esp;“什么该不该的，娘就你一个女儿。”至夫人有意环视闺房，被至秀一句话转移视线。

&esp;&esp;“娘回了凛都，往穆家给穆家小姐送份生辰礼吧。在凛都时她提前送了女儿礼物，我与她再无牵连，哪能欠了人情不还？”

&esp;&esp;说到穆彩衣，至夫人气愤道：“那样歹毒心肠的恶友，不要也罢！”

&esp;&esp;“娘说得有道理，我自会远了她，她不来招惹我，万事皆好。凛都距陵京千里之遥，眼不见为净，我也懒得同她周旋。”

&esp;&esp;至夫人心疼地点点头：“如今咱们和春家结亲，什么厉家穆家，都不用怕了，阿秀也不用讨好谁了。”

&esp;&esp;“我没打算讨好谁。”

&esp;&esp;便是原身在时，也是不卑不亢交友，谁想到识人不清。出了凛都八娇那回事，看清穆彩衣为人品性，萌生疏远之意。

&esp;&esp;后来家道中落，因着厉家的事遭了亲娘毒打，睁开眼，醒来的便是她了。

&esp;&esp;当时至夫人百般劝着她和穆彩衣好好来往，勿要得罪穆家。出门一趟，穆彩衣引她到窄巷，要不是早有准备，恐怕这辈子都会被豺狼毁了。

&esp;&esp;昨日之事不可留，今时记起，至秀竟有种过去很久的错觉。

&esp;&esp;可怜春承躲在锦被心急如焚，支楞着耳朵听母女俩你一言我一语。

&esp;&esp;“娘写给你的驭夫手册，你可要时常翻看，往后成亲有了孩子也可代代相传。娘半辈子没别的本事，要说嫁人从夫，婚后日子过得比同龄好友强多了。若非你爹去得早，咱们母女哪会徒生许多波折？”

&esp;&esp;驭、夫、手、册？

&esp;&esp;春承摸索着小药罐凝神思索。

&esp;&esp;至秀神态微窘，暗道：也不知她听到这话会作何想。

&esp;&esp;“记住娘的话，别嫌娘啰嗦。知道吗？”

&esp;&esp;“知道了。”

&esp;&esp;“不生娘的气了？”

&esp;&esp;“不敢。”

&esp;&esp;“你呀。”至夫人惆怅道：“都说你性子温柔，那是旁人没见过你强势起来的执拗劲，罢了，你不记恨我就好。”

&esp;&esp;至秀正色地垂下头，俯身一礼：“女儿不敢。”

&esp;&esp;至夫人无言地看着她，看她恭恭敬敬在自己面前柔顺下来，眼里带了笑：“打断骨头连着筋，亲生母女，哪有隔夜仇？

&esp;&esp;阿秀，娘这后半辈子就指望你和春承了。你和他好好的，等成婚生了孩子，娘帮你们照顾，可好？”

&esp;&esp;生……生孩子？春承惊得岔了气，想要咳嗽，反手死死捂住嘴，登时憋得俏脸通红，难受地眼泪唰就淌了下来。

&esp;&esp;“什么声音？”

&esp;&esp;“娘听错了。许是西院养的猫跑过来了吧。”担心春承露出行迹，她淡声道：“娘，我累了。”

&esp;&esp;“那娘就不扰你了。”至夫人本意想要帮她找猫，听到这话歇了心思：“明日不必相送，娘知你心气高，既然有机会求学，就好好学。春少爷到底是留洋回来有见识的，想和他长久，就不能被落远了。”

&esp;&esp;“女儿谨记。”

&esp;&esp;送走至夫人，至秀停在门口看她走出走远，长舒一口气，门掩好，就听一串急促的咳嗽声从床榻那边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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