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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路走一路想,漫天飞舞的雪花,它根本就不了解我的心意,在眼前不停的出现时,说白了,我有点厌恶了!
走到桥头的时候,离目的地就近了。
回望来时路,三三两两的人群在一片雪白的世界里移动着,冒着大雪出来的人,无非就是两种,一种实属无聊,像我们姐妹三个。一种是家里还缺少年货,不买不行了。
顶着风雪出来赶集,并且没有所买的东西,能够在一片白茫茫的大地上行走,真的是由衷的佩服,但这样的所作所为换取的代价有点大,因为鞋子早已经被雪水浸湿了!
正当我想着心事的时候,看到对面跑过来一个女的,后面一个男的紧随其后的追着,与我擦肩而过的时候,看到她高高隆起的肚子,让我下意识的躲到一边。
生怕她倒在我的身上,有理说不清。
看着女的披头散发的蹲坐在雪地上,我又吓得连连往后退,听到二妹和三妹在不远处叫我的时候,又慌张的绕过女人,赶紧往前走。
走了几步后,又好奇的回头看了看,只见女人用力的扯着头发,过后又用力的拍打着隆起的肚子。
那情形,看着瘆人。
在三妹的呼喊下,不得不踉踉跄跄的往前走去。
这时候,迎面走来的男人手里高高举起一串冰糖葫芦,气喘吁吁的边走边喊道“买了,给你买了,不生气了”
听到说话的声音后,感到声音些许熟悉。但为了赶路,前面她们两个还在等我,也没有多想,急匆匆的前进了。
与男人擦肩而过的时候,下意识的瞟了男人一眼,穿着半旧不新的棉袄,下身穿着一条灰色棉裤,棉裤上一块黑一块绿的,棉鞋上沾满了厚厚的一层积雪。因为与着急,头顶的帽子有一半遮挡住右眼,那种紧张劲明眼便可以看出来。
就是这一眼,让我吓得浑身颤抖,与我迎面走来的不是别人,是我的初中同学,我的前桌,曾经给我写过情书的一个男孩。
四年没有见面,一见面就是这样的场景啊,还好的是,他因为心急,没有闲暇时间看两边的人,如果看到是我,不知道会不会认出来,那岂不是略显尴尬了!
女人依旧是坐在地上,用力的拍打着肚子。每拍打一下,便会放声大哭一声。那情形,真的看上去让人恐惧。
男人走到女人身边坐了下来,也不管下面有多厚的积雪。拿着糖葫芦在女人面前晃来晃去。
看到这心酸的一幕,我不知道怎么去形容内心的心情了。身子缓缓的转过来,往前面走去。
身后,女人依旧在哭着,男人在一旁卑微的劝说着。此刻,雪下的更大了!
四年的时间,原来我们都在变,我只是年龄的增长,而身边的人都在发生着变化。比如大艳回来后,双方都在商量着过完年把婚事给办了。曾经给我写信的男孩也已经成家。一切的一切,好似都在随着岁月的增长而变化着。
唯独我,没有变化,一直在路上不辞辛苦的奔波着……那一刻,有点愧疚与难过。
但看了同学的那种卑微姿态,又觉得那种生活同样让人难过。何况与他相伴一生的人,看上去不那么的正常。
正当我低着头在思考问题时,走在不远处的二妹又开始大声的喊叫起来。
“哎,来了”举起手在空中挥动了一下。袖子上的雪花掉落了不少,但嘴巴因为张开说出来三个字,从而跑进去了几片雪花。
“刚才那个男的你认出来没有”老二神秘兮兮的问我。
“好像……是我一个同学吧,但他捂得有点严实,我……不太确定,是不是他”
“就是他,原来给你写过情书的那个人,他爹走的早,他娘神经病,就这不错了,辛苦的把他们弟兄两个拉扯大,大哥凭借着长得帅在外面带回来一个媳妇,轮到你这个同学了,花一千块从外地买回来一个媳妇,还是个精神病患者,天天像哄三岁小孩一样对待。方圆八里没有一个不同情这个男的,娘是这样,媳妇也是这样,到时候生出来的孩子万一也是这样,可怎么办?续香火有那么重要吗?”
“你这是从哪里听来的消息”
“你们没有回来前,我放假回来后,村里面那帮妇女们,天天讨论这个男的,有心疼的,有看笑话的,哎,总之啊,找个来历不明的女的,还是精神病患者,你说你那个同学是不是也有病啊,这样的女人还是花钱买回来的,是有多想讨要老婆啊,哎……”
“啥时候你也喜欢八卦了”
“这是躲不掉的事情,每天都在说嘛,我又不是聋子,装不了听不见。都什么年代了,还把传承子嗣放在首位,我看你这个同学就是因为见识太少才这样的,多上几年学就好了,哎”二妹说完后摇摇头。
我有种挫败的感觉,好像眼前看到的都不是真的,但又不能去否定这是假的。
“管那么多干嘛?又改变不了,你们就是这样,你说起别人没完没了。都忘记我们今天出来的目的了,就是玩,翻过年就大了一岁,趁着年尾还不让心情愉悦一点,说点让人开心的事,他们的事关我屁事,说多了把自己也带进去”三妹在一旁插话说道。二妹尴尬的笑了笑,不再说什么了。
而我,再次的回首看了看身后,男人还是坐在那里,女人的哭声还在持续着。
漫天飞舞的雪花,夹杂着撕心裂肺的哭声,让空旷的路上显得格外的阴郁。
三三两两的人从四面八方走来,汇集到集市路口的时候,才发现,原来赶集的人有这么多,人头开始攒动的时候,眼前出现了热闹的画面,这与一路走来的萧条大相径庭。
路两边摆满了摊位,各种各样的东西应有尽有。一个个商贩忙碌的时候热情的与路人讲话,闲下来的时候双手抄在衣袖里,有气无力的喊上两嗓子,过会在伸出一只手来,把流出来的清鼻涕拧掉,然后再把手伸在鞋底上擦一下。看到停留在摊位上的人,满脸微笑的推荐自己的商品。
雪落的集市上,是这么的繁忙,又是这么的热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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