运河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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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2节（第1页）

&esp;&esp;他走进便利店，想打一个电话，店员被他的样子吓到，他解释：“我只是……跟她走散了，就快要回家了。”

&esp;&esp;诺诺的手冻僵，店员帮他拨号，打了三遍，喻瑶都是关机，他问：“我能不能要一张纸。”

&esp;&esp;他怕自己撑不到家里，如果倒在半路，他也不是被遗弃的。

&esp;&esp;诺诺艰难在纸上写下几个歪歪扭扭的字：“我有人要，我有主人。”

&esp;&esp;后面，他咬着牙一笔一笔勾出喻瑶的电话号码。

&esp;&esp;店员要给他拿件衣服，让他改天再还，诺诺摇头：“我家……就在前面了。”

&esp;&esp;他搂着自己当命似的小黑包，抱紧那张纸，路上见到亮灯的派出所，他腿痛得走不动了也还是拼命躲开。

&esp;&esp;那里面的人……会把他带走，要让他跟瑶瑶分开。

&esp;&esp;诺诺不知道自己走了多久，身上早已经没了知觉，摇摇晃晃回到自己心爱的旧小区，他站在楼下，视线模糊地望着楼上，窗口是黑的，没有灯。

&esp;&esp;瑶瑶……瑶瑶睡了，才不理他。

&esp;&esp;他跌过去，想打开单元门，僵硬的手指在指纹感应处试了很多次都没有响应，他去按自己家的门铃，也得不到任何回答。

&esp;&esp;其他按钮……会吵到别人，让瑶瑶讨厌他。

&esp;&esp;诺诺茫然地望着周围，到处是皑皑白雪，他没有力气了，再也无法走去更远的地方。

&esp;&esp;他拖着冷透的身体，挪到告白

&esp;&esp;喻瑶跟韩凌易结束那通电话，登机口就开放了，排队的人潮开始变得密集，噪音也陡然变大。

&esp;&esp;她加快脚步登机，想等坐好了安静下来再打给诺诺，仓门口却因为一个乘客意外摔倒而拥堵，她到了座位上时，距离起飞只剩下两三分钟。

&esp;&esp;喻瑶抓紧最后时间拨通诺诺的号码，没有通，再打两遍也是一样，她换到微信语音，仍旧无人接听。

&esp;&esp;离开这些天她跟诺诺之间断联的次数未免有些多了，之前还能找到合适的理由，但除夕当夜，诺诺能去做什么，连手机都不带在身边？！

&esp;&esp;喻瑶因为韩凌易那通毫无征兆的告白本来就心里别扭烦闷，现在又添了很多异样的预感，再往回追溯每一次跟诺诺的巧合错开，都好像蒙上了一层阴影。

&esp;&esp;她归心似箭，关手机前，只能拧着眉发了一句文字：“诺诺，我上飞机了，再等我几个小时。”

&esp;&esp;五个钟头的航程对喻瑶来说太难熬，因为大雪，抵达比正常时间又晚了很多，喻瑶落地后马上开机，看到通知栏一片空白，没有任何电话和信息的那刻，她心重重沉下去，知道绝对出问题了。

&esp;&esp;她咬住牙关，拎着行李一路跑出机场，已经是大年初一的凌晨两点，外面一片萧索的白，出租车只有零星几辆。

&esp;&esp;喻瑶提前付了司机两倍的钱，让他最快速度赶去艺术中心，在门外等她几分钟，她接上诺诺立即就走。

&esp;&esp;一路上大雪纷扬，诺诺和韩凌易都失去联系，喻瑶指甲深陷进手心里，到了目的地她车门都来不及关，径直冲进亮着灯的大厅，等目睹里面的情景时，她仅剩的一丝微弱希望也倏然扑灭，缠在心上的那条绳索一瞬间勒紧。

&esp;&esp;韩凌易狼狈地侧躺在地上，眼镜碎裂，衣服被扯坏，全身是伤，周围一片争执过后的狼藉，他的手机就丢在旁边，上面还有脏污的鞋印。

&esp;&esp;听到动静，韩凌易似乎刚刚清醒过来，万般痛苦地朝她挣扎了一下，断断续续说：“瑶……瑶，你回来了，对不起……弟弟会做出这样的事，是我，没引导好他……”

&esp;&esp;喻瑶如堕寒潭，耳中一阵重过一阵的嗡鸣。

&esp;&esp;她走到韩凌易跟前，盯着他身上惨烈的伤，问：“诺诺在哪。”

&esp;&esp;韩凌易脸颊和眼睛都是肿的，伤势骇人，足够博得同情，他嘶哑道：“弟弟听见了我给你打电话告白……突然就，对我动手了……他不懂事，可我不能跟他一样……但他下手太重了，我意识实在不清醒，隐约看见他跑出去……”

&esp;&esp;他低头猛烈咳嗽，任谁看，都是一个绝对无辜的受害者。

&esp;&esp;诺诺有过前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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