运河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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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7节（第2页）

&esp;&esp;他难受极了，难受到情不自禁地回头，意识模糊地想回头看一眼自己深爱着的男人，可是随之而来的却是墨熄拆下了自己的玄黑发带，覆遮在了他的眸前。

&esp;&esp;“你……”

&esp;&esp;“你不看我的脸，大概会更好受些。”

&esp;&esp;“……”长长的睫毛在发带后颤动，顾茫不知道墨熄说这句话时是怎么样的神情。事实上顾茫也已经不能思考了，头脑中黏糊一片，可这种感觉并不好受——妖血将被满足，而理智却终走向破灭。

&esp;&esp;墨熄没有亲吻他，也没有怜惜地爱抚他。墨熄从前都是极尽缠绵与爱意的，这是毒

&esp;&esp;雾燕的香雾实在太纯粹了，这一场翻云覆雨的“解毒”着实持续了好久。

&esp;&esp;待到这太过激烈的爱欲纠缠终于停歇下来，顾茫已经浑然失神，两人交叠着，倒在稻谷间粗重地喘息。

&esp;&esp;这个时候他们两人才清晰地意识到，尽管他们曾那样刻意地疏远对方，但到底还是又被命运捉弄到了一处去。屋里谁都没有说话，只是墨熄停顿片刻，犹豫地，覆上了顾茫垂在稻梗间的手，借着缠绵的余韵，颤抖地扣上。

&esp;&esp;顾茫的呼吸逐渐地平缓下来，他虚弱地垂下睫帘，低声地：“别出去……”

&esp;&esp;“……”

&esp;&esp;他的嗓音轻轻的，几乎有些缈然，他阖着眼眸：“我的体质……”喉结滚动，“和从前已经不一样了。”

&esp;&esp;“再一会儿，妖血就会吸收……等都吸收了……也就……”他顿了顿，沙哑地，“也就没事了……”

&esp;&esp;这是墨熄听到他第一次谈及自己重淬过的体质，不由地心口发酸。他握着顾茫汗涔涔的手指，呼吸就在顾茫耳侧，只要俯一俯身，就可以吻到顾茫的脸颊。欢爱的余韵褪下，这一切都和八年前他们之前还无血海深仇时那么像，唯独只缺一个吻。

&esp;&esp;但这个吻，终究是不可能落下了。

&esp;&esp;他们两个人心里都很清楚，这场缠绵能抚平的只是躯体的欲。

&esp;&esp;而彼此心里的空洞与不甘，将永远入骨入髓。

&esp;&esp;一生无药可解。

&esp;&esp;又缓过一阵子，天边开始透出绯红色的流霞之光，黎明拂晓了，他们准备离开草屋。

&esp;&esp;顾茫一直没怎么说话，他起身穿衣服的时候，手指尖仍是有些颤抖的。墨熄看了他一眼，借着薄透的晨曦之光，看到顾茫柔软的黑色碎发下露出的耳缘，带着些余韵未消的血色。顾茫低着头整顿袍襟，水墨般的睫毛垂下来，却也遮不住纤长眼尾的红晕。

&esp;&esp;他们两个人将衣冠打理得都很仔细，或许是因为尴尬，又或许是因为担心之后会被旁人看出些什么。所幸他们方才并未接吻，也没有什么吻痕需要遮掩。

&esp;&esp;墨熄沉默一会儿，说道：“你的身体……”

&esp;&esp;“狼妖之血的原因。”顾茫不愿多说，轻声道，“蝙蝠精的熏香对我一样有效。”

&esp;&esp;他缓了缓，站起来。

&esp;&esp;从前顾茫与他欢爱完过后，总会有些虚弱，有时还会不慎打个趔趄，墨熄下意识地就想去扶他，可手却被顾茫甩开了。

&esp;&esp;顾茫吸了吸仍有些红的鼻子，嗓音喑哑：“我没事。”

&esp;&esp;他的体质确实和曾经不一样了，他能够很快地恢复。他咬着发带，将自己的长发高高拢起，而后束好。湿润的嘴唇松开，叹了口气：“不好意思，刚才那种反应，让羲和君见笑了。”

&esp;&esp;墨熄心口窒闷，但仍闭了闭眼睛，沉声道：“……我说了也只是解毒，你勿作他想。”

&esp;&esp;“嗯。”顾茫顿了顿，“我只是觉得以咱俩现在的关系，你牺牲这么大，替我纾解，有点过意不去。而且我那样……也挺丢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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