运河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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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4节（第2页）

&esp;&esp;教学楼里有一间特别的教室。

&esp;&esp;里面铺着卡通小黄鸭爬行垫，旁边还有滑滑梯、小帐篷等装饰，地上摆放着三角铁、手拍鼓、手敲琴等发声教具。

&esp;&esp;张阅雨打着手语介绍道，“这是幼儿听障训练的专用教室。对幼儿呢，我们一般是上亲子课。孩子太小了，坐不住，爸爸或妈妈可以跟着小朋友一起来上课。”

&esp;&esp;“越早开始训练越好。一般的孩子在母亲孕期就可以听到声音，所以在我们孩子确诊的时候，就早已适应了这样无声的世界。”

&esp;&esp;她面色温柔平静，带着鼓励的笑意，向那对抱着一岁小朋友的父母道，“很多孩子会在这里第一次开口叫‘妈妈’‘爸爸’。”

&esp;&esp;父亲抱着孩子，母亲已经落下了泪来。

&esp;&esp;教室朝向很正，清晨的阳光洒进来，落在一架小小的木质钢琴上，像温暖又动听的希望。

&esp;&esp;许馥也有了些想流泪的冲动。

&esp;&esp;她完全能够想到这些父母的心情，听到张阅雨那句话时甚至起了些鸡皮疙瘩。

&esp;&esp;自己所爱的人竟然听不到这世界的声音，是多么令人难以接受的一件事？

&esp;&esp;她环抱着胳膊，长长舒一口气，小声和陶染道，“师母讲的真好。”

&esp;&esp;“是的，她的接待经验很丰富。”陶染颔首，声音温雅平静，“这里参观活动很多，词背熟了就会很顺。”

&esp;&esp;许馥：……

&esp;&esp;她时常觉得陶染这个人有种违和感。

&esp;&esp;有时候她感觉这人好像没有一丁点同情心和同理心，别人在他面前难过得掉下眼泪，他也连眉毛都不会动一下。

&esp;&esp;就像现在面对这些父母时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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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但大多时候，她却能感受到陶染的温柔细致、体贴入微。

&esp;&esp;他表情好像永远那样平和，甚至时常会有种怜悯慈悲之意。

&esp;&esp;哪怕对方哭到情绪崩溃，也不会让他掀起丝毫波澜——

&esp;&esp;许馥还记得上大学时，陶染的一个舍友不知道是犯了什么错误，竟然被学校勒令退学。

&esp;&esp;对方父母一起来为他求情，闹得很大。

&esp;&esp;陶染作为学生会主席，也作为那男孩的室友，主动出面解决此事，面对对方的哭求，他就是那样的表情。

&esp;&esp;温柔，怜悯，慈悲。

&esp;&esp;仿若高高在上的神祇。

&esp;&esp;还有一次，学生会组织观影，她的位置恰好和陶染连着。

&esp;&esp;那是个很悲情的电影，赚足了大家的眼泪。昏暗之间，许馥在泪眼中瞟见陶染的表情——

&esp;&esp;依然很平静，没有任何细微的变化。

&esp;&esp;他并不是没看，而是全程看得都很仔细，像在学习着什么，但眼神中却透着几丝无聊。

&esp;&esp;当然，每个人对电影的理解不同，情绪外露也不同，不哭也是极为正常的。

&esp;&esp;但许馥看到他望向周遭人们时，眸底却隐着几丝不解和好奇。

&esp;&esp;那好奇让许馥心里一紧。

&esp;&esp;陶染似有所感地转过脸来，和她对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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