运河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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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6节（第1页）

&esp;&esp;汤贞本身饭量不大，但初来乍到，明显很难违背老人家的好意。吉叔用公筷夹了好些菜，放在小碟子里，如果递给子轲的话，子轲多半会让老人家自己吃，但汤贞就会看着吉叔，受宠若惊似的接过来，放在眼前努力吃。可他实在吃得慢，一口一口，像猫吃食，子轲在旁边时不时看他，看不下去了就伸过筷子来帮他吃几口，尽快解决。

&esp;&esp;吃完了午饭，艾文涛又问周子轲关于昨天夜里事故的事。周子轲明显不愿多谈，把艾文涛送到家门口，让艾文涛不用多担心。“你以前都从谁那里听来的那些话？”周子轲问。

&esp;&esp;艾文涛从旁人手里接过了外套穿上，他低头换了鞋，站起来问周子轲：“哪些话？”

&esp;&esp;周子轲低头看他。

&esp;&esp;艾文涛有点结巴：“你说……和、和汤贞老师有关的那些？”

&esp;&esp;一听艾文涛说“汤贞老师”四个字，周子轲眼尾一扬，看了门外，明显笑了。

&esp;&esp;艾文涛看他，估摸着哥们儿应该心情不错，不是要为了过去那些说汤贞“不吉利”的话和他生气的。

&esp;&esp;“到底听谁说的。”周子轲说。

&esp;&esp;“郑哥，”艾文涛直说了，“记得吗，咱们上高中的时候，体育场旁边开球鞋店，门路特别广那个老板。”

&esp;&esp;周子轲想了想，冷不丁说：“我是不是在他那里买过双鞋。”

&esp;&esp;艾文涛略一回忆。

&esp;&esp;“你买的那双……那双特小码的鞋？”艾文涛问。

&esp;&esp;许多过往回忆，在艾文涛脑海里慢慢串了起来。

&esp;&esp;周子轲声音放轻了，他睡衣外面披着件外套，一双眼睛垂下来。

&esp;&esp;艾文涛瞧着他的眼睫毛在光里一抬，金色的。

&esp;&esp;“哥们儿，”周子轲看了艾文涛，说，“你帮我告诉这个郑哥，就说当年那些人出的事，其实本来应该发生在我身上的。”

&esp;&esp;艾文涛一愣：“啊……啊？？”

&esp;&esp;艾文涛问：“你这话什么意思啊？”

&esp;&esp;周子轲看他，笑了笑。

&esp;&esp;下面台阶太长，周子轲目前一个伤员，下楼梯太辛苦了。“我先回去了。”周子轲告诉他，转过身慢悠悠进了家门。

&esp;&esp;一整个下午，周家大宅里里外外都在为前一日寿宴的事做后续的收尾工作，家里甚至不像有人出过什么事故。周子苑下班回家来，一进门听吉叔说，子轲一下午都在楼上躺着，一直在休息。

&esp;&esp;“真的？”周子苑问道，还有点不敢置信，“这么听话的吗？”

&esp;&esp;吉叔点了点头，心满意足地拿过周子苑的帽子，帮她挂起来了。

&esp;&esp;窗外天色已经沉了下来，周子轲迷迷糊糊刚醒。小的时候，他总觉得他房间里这张床怎么这么大，现在又觉得它有点挤，十分小。

&esp;&esp;他都不知道他是什么时候睡着的，只记得睡着之前，他一直在问阿贞在医院做了什么噩梦。阿贞坐在他身边的被窝里，摊开一本周子轲儿时爱看的故事书，小声给他讲睡前故事。听见周子轲的问题，阿贞也不回答。周子轲瞎猜，猜了几次，全没猜中，是个不专心听故事的样子。

&esp;&esp;最有可能的答案被他小心绕过去了。

&esp;&esp;“先听我讲完……”阿贞说，还要继续讲。

&esp;&esp;“你是不是梦见我爸了。”周子轲又猜。

&esp;&esp;阿贞说：“你不困吗，小周。”

&esp;&esp;周子轲说：“困，但我睡不着。”

&esp;&esp;过去周子轲总习惯伸手出去，让阿贞枕在他手上趴在他身上睡觉。他想要这种重量，让他觉得安心，睡着了也不用担心弄丢什么。他的精力太旺盛了，灵魂生龙活虎，肉身却连深吸一口气都会觉得不舒服，这很矛盾。他已经长大了，也不会轻易被故事书哄睡了。

&esp;&esp;“小周，你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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