运河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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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5节（第3页）

&esp;&esp;但丽妃却发现了点端倪。

&esp;&esp;三页废账里，最后的一页，似乎写了点东西。

&esp;&esp;她翻过来，微微泛黄的宣纸背面，惜字如金的探花郎，竟然写了几行字。

&esp;&esp;贺云章的字非常好看，字如其人，俊秀如竹，却隐隐有金石气，尤其驳回公文，简直寒气森森。

&esp;&esp;但这几行字，却写得极俊秀，仿佛他不是掌生杀大权的贺大人，而是十七岁中举的年少探花郎，在桃李春风的夜晚，顺手写下一首诗。

&esp;&esp;他写的似乎就是今晚。

&esp;&esp;“露湿金茎月转西，披香太液净无泥。”

&esp;&esp;写的似乎是宫中景致，夜深人静，灯火阑珊，没什么稀奇，只后面一句有趣。

&esp;&esp;“梨云散尽千官影，独见桐花小凤栖。”

&esp;&esp;画画

&esp;&esp;娴月最近有点烦躁。

&esp;&esp;桐花凤簪做出来，倒也有不少人喜欢，她顺手就做了几支花鸟簪，也都是又新奇又有趣的，比京中那些什么牡丹富贵，喜上梅梢的俗气花样好多了。

&esp;&esp;如今首饰铺子归了卿云，卿云虽然知道自己不擅长这个，但她向来做事认真，还认真来问娴月：“要不咱们就做一个四时节令的花鸟簪，或者按花信宴做八种，定下规格来，也好让铺子里的师傅开工。”

&esp;&esp;“再说吧。”娴月懒得很。

&esp;&esp;横竖不是她的铺子，虽然她不会像玉珠碧珠那样蠢到跟自家人斗，但也懒得去做白功。

&esp;&esp;卿云其实也觉得了，私下问凌霜：“娴月是不是对家里有什么意见呀？”

&esp;&esp;“没有啊。”凌霜也不知在忙什么，心不在焉的：“你要有事自己就问她呗，有什么事摊开来说就好了嘛。”

&esp;&esp;卿云倒不是不愿意采取凌霜的建议，而是压根逮不着娴月的人——她整天埋头在云夫人家里，晚上不回来都是常事了。

&esp;&esp;卿云是晚辈不好说话，催娄二奶奶去接，娄二奶奶脾气更大：“她喜欢在云夫人那，就让她在那待着，我商家女怎么比得上正经侯府夫人，让她去做云夫人的女儿好了。”

&esp;&esp;母女俩这样冷淡，急坏了卿云，她有心弥补，只是一时想不出个好法子来。

&esp;&esp;她这边急，娴月却在忙别的事，麦花宴后，她做了几支簪子，只不见动静，气得想骂人。

&esp;&esp;什么捕雀处，吹得那样子，说是官员在妾室房中私语他们都知道，如今明晃晃戴在头上，反而没反应了。还探花郎呢，不至于连这典故都不懂吧。

&esp;&esp;其实她也不是非要贺云章喜欢自己，但那天在萧家别苑，桐花树下面，她福至心灵，忽然有了个猜想。

&esp;&esp;小贺大人耳目通明，自己驯张敬程，他听了个满的，还用琴声提醒自己。这就算了，还说什么“我知道我是落了榜的。”

&esp;&esp;他不关注自己，如何知道他在自己这落了榜？

&esp;&esp;要说胆大妄为，其实凌霜还排在娴月后面，凌霜的胆大，不过是穿个男装，出去招摇过市，最多赛赛马，打打马球，只是胆大，跟儿女私情并没有关系。娴月琢磨的东西，才真是石破天惊呢。

&esp;&esp;京中的规矩大，看花信宴都知道，女孩子别说谈情说爱，就是自己的婚事，也是父母做主，最多私下关起门来，跟父母要求罢了，当着众人，一个个都羞答答娇滴滴，偶尔撞见外男，都要连忙躲避，更别说去思索谁喜欢自己了。

&esp;&esp;但娴月偏就擅长这个。

&esp;&esp;她天生七窍玲珑心，又从小貌美，活在别人的爱慕中。把人心当成珍珠般，玩弄于手掌中。看她摆弄小张大人就知道，手段高超得很。

&esp;&esp;她天生知道如何让人喜欢自己，面对赵修那样一团火似的愣头青，她偏要冷淡如冰，跟卿云一样端庄，让他连个正脸都难看到。

&esp;&esp;遇到张敬程这样守礼的谦谦君子，她却又主动出击，直接惊世骇俗，击破他的外壳，让他惊讶之下，根本摸不清她的路数。

&esp;&esp;刚想细看，她又退避三舍，让人摸不着头脑，牵肠挂肚，怎么能不动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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