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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第2页）

&esp;&esp;就是在这片刻间，袭朗的手探过来，握住了她的手。

&esp;&esp;他是出于情不自禁。

&esp;&esp;真的，在他眼里，她真的是个可怜巴巴的又特别倒霉的女孩子。

&esp;&esp;此刻她这模样，让他想给她一点儿温暖，一点儿支持。

&esp;&esp;香芷旋却是慌了起来，先是想挣脱，同时却又意识到自己没道理抗拒。他们是夫妻。生生压下了抽回手的冲动，脸颊却烧了起来。

&esp;&esp;袭朗看着她白皙的面颊变得绯红，心头起了阵阵涟漪，口中只是应着她先前的话，“依我看，你没做错。”错的是香家老太太，没将三姐妹教导好，不然她们三个怎会落得个破落户的名声——还是声名远播的那种。

&esp;&esp;香芷旋心里好过了不少，随即汗颜，“每每回想，总是觉着很丢人，又揪头发又抓人的，样子不知道多难看……”她摇了摇头，很有点儿往事不堪回首的样子。

&esp;&esp;竟然纠结这些……袭朗笑起来，手上加了点儿力气，将她微凉的手握得更紧，“过程怎样不重要，结果最重要。”之后岔开话题，“这样说起来，你和祖母的关系——”

&esp;&esp;“肯定也不好啊。”香芷旋扁了扁嘴，“祖母特别不喜欢女孩子，可她自己不也是女子？真是的……总是不明白她这个人的想法。”实在是很厌恶。理解文人相轻、同行相轻，就是不理解同为女子也相轻这回事。只是这些心里话不好对他合盘说出而已。

&esp;&esp;“每一个深宅大院，妖魔鬼怪都不少。”袭朗也不敢自诩能应对自如，便只是宽慰，“步步为营、处处防范才能不受其害，你还小，慢慢学。”

&esp;&esp;“嗯。”香芷旋点一点头，又自嘲地笑，“其实挺不愿意跟你说这些的，本来香家在你眼里就那样了……我能说出来的，不过是让你对香家对我更看低三分。”

&esp;&esp;“看低香家，或许。至于你么，不过是被连累了。”袭朗语带笑意，“跟你说句实在话，你祖母比起袭府那位老祖宗，完全是小巫见大巫。真要担心，也是我担心你迟早会看低这个门第。”

&esp;&esp;“这样啊。”香芷旋松了一口气，随后又道，“我不会的，起码不会因为别的事看轻你。”

&esp;&esp;袭朗忍不住了，松开她的手，轻轻拍了拍她依然微红的脸，“那我就真要谢谢你了。”之后顺势收回手。含苞欲放的一个小姑娘，稀里糊涂地嫁给他，虽说是挂上了夫妻名分，但她之前必然是抱着守寡的心态，如何能奢望她从容面对真正的夫妻相处状态。

&esp;&esp;香芷旋心里似是一块石头落了地，手缩回到锦被，那温暖却似在手上生了根，被他掌心禁锢片刻的那片肌肤隐隐发烫。她用锦被将半张脸蒙起来，眨着眼睛嘀咕：“有伤病的人，手还那么热……”她自小就手脚发凉，要是有伤病，手脚真就凉的像死人了——正如他说过的话。

&esp;&esp;袭朗被引得满心笑意，之后觉出了她或是自己的不同——以往他真不是这样的，没有几件让他觉着有趣的事，自然也就不会发笑。他看看时辰，“不早了，睡吧。”

&esp;&esp;“嗯。”香芷旋立刻闭上了眼睛。

&esp;&esp;他熄了灯。

&esp;&esp;香芷旋其实难以入眠。之前的交谈，让她想到了大姐。

&esp;&esp;大姐夫只是区区县丞。起先祖母想让大姐做一个总兵的填房。那个总兵已经四十多岁了，并且花名在外。大姐抵死不嫁，一来是那人绝不是良人，二来不肯做祖母手里的牵线木偶，真的跳井寻过死，祖母才打消了这念头。后来，大姐夫上门提亲，大姐又百般周旋，亲事才成了。

&esp;&esp;大姐最记挂的不外乎是她，她也如此。

&esp;&esp;离开了家，她没什么可伤怀的，想念的只有大姐。

&esp;&esp;之前还是可以克制的，今日却是不知为何，心潮起伏，甚至因为想念鼻子发酸。

&esp;&esp;她转身背对着袭朗，用左手紧紧握住右手。

&esp;&esp;再长的夜，再煎熬的心境，也不过这一种安慰自己的方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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