运河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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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6节（第2页）

&esp;&esp;监听装置还在工作，晏君寻似乎正在跟人枪战，这时，窗外又下起了雨。

&esp;&esp;又。

&esp;&esp;当“又”这个字出现在脑海里的时候，苏鹤亭感到了熟悉。他抬起头，看向显示屏。屏幕里也开始下雨，雨声包围了他。

&esp;&esp;他说：“今年是几几年？”

&esp;&esp;无人应答。

&esp;&esp;苏鹤亭起身，关掉了监听装置。他想摆脱——摆脱这个任务和雨声，于是他关掉了自己的所有设备。紧接着，他推开椅子，拿上通话器，在那不安中打开了房门。

&esp;&esp;门外漆黑一片。

&esp;&esp;苏鹤亭下楼，走进雨夜。他淋着雨，回拨给检查员。

&esp;&esp;接电话。

&esp;&esp;检查员。

&esp;&esp;快点接电话吧！

&esp;&esp;可是号码显示一直是空号，苏鹤亭已经走上了街头。四周都是打着伞的路人，他心脏狂跳，在一种极度压抑中拉住一个人，问：“现在是几几年？”

&esp;&esp;“2166。”

&esp;&esp;苏鹤亭错开对方，问下一个人：“现在是几几年？”

&esp;&esp;“2166。”

&esp;&esp;所有人都在回答他，声音浪潮般淹没了他。他站在打伞人的中间，环视周围，看那些一模一样的脸重复着同样的台词。

&esp;&esp;“2166！”

&esp;&esp;苏鹤亭说：“不，不是……检查员说……”

&esp;&esp;他浑身湿透，在色彩斑斓的灯光里，穿着一件格格不入的白t恤，像是个错误。大雨倾盆而至，苏鹤亭继续走，他在人群里寻找，想要找到消失的检查员。

&esp;&esp;手里的通话器再次响起来，苏鹤亭接通。

&esp;&esp;“回去，回到你的房间里去！”

&esp;&esp;尖锐的电子音如此命令道。

&esp;&esp;苏鹤亭说：“闭嘴！”

&esp;&esp;他挂掉电话，电话继续响。苏鹤亭充耳不闻，他听见身后有警笛声，还有每个人的尖叫。

&esp;&esp;“回去！7-006，回到你的房间里去！”

&esp;&esp;所有人都在这样说。

&esp;&esp;苏鹤亭抹掉脸上的雨，道：“闭嘴，别讲话，别命令我！”

&esp;&esp;他已经失控了，但他又正常了，他回到了自己的轨迹上。

&esp;&esp;“你在哪儿？”苏鹤亭推开这些伞，大声地喊，“检查员！”

&esp;&esp;通话器的电子音说：“根本没有检查员！那都是你臆想的，早在世界毁灭的那一刻，你就被抛弃了。想想曾经，7-006，你总是被抛弃的那个。醒醒吧！这里没有检查员，也没有——”

&esp;&esp;没有谁？

&esp;&esp;电子音用恶毒的语调说：“没有x。”

&esp;&esp;雨声轰隆，苏鹤亭在嘈杂中想起来了。他在2162年的那一天，进入了14区。从此以后，他就再也没有出去过。

&esp;&esp;检查员是x。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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