运河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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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节（第2页）

&esp;&esp;二公子煞有其事地说：“当初应该割舌头，而不是毒嗓子。舌头没了好歹可以‘嗯啊’几句，不至于一丁点声音都没有。”

&esp;&esp;说话间，他顺手把玩扇子。

&esp;&esp;二十抿嘴，抿得唇瓣往里缩。最怕一个不小心，扇子就卷走她的舌头。

&esp;&esp;慕锦将一包细药粉倒进杯中，推到她的跟前，“不必言谢。”

&esp;&esp;二十：“……”

&esp;&esp;要能说话，她这条小命更危险了。

&esp;&esp;

&esp;&esp;二公子递过来的这杯水，红里泛黄，黄里泛白，白里……

&esp;&esp;颜色不重要。

&esp;&esp;这是一杯，看着不像是解药，但是二十必须将其当成解药的一杯水。

&esp;&esp;寸奔下药的那天，二十正因自己险些被割舌头而慌张，来不及留意药粉的颜色。回到掩日楼，她衣袖上沾的都是青绿水渍。

&esp;&esp;毒药全部喂给了衣袖，这杯解药又如何是好？

&esp;&esp;二公子的话不能光听，还得仔细琢磨其中的意思。他讲的话，关键不在割舌头这事，而在于，二公子说，想听“嗯啊”的声音。

&esp;&esp;二十忽然明白了什么。

&esp;&esp;静默中，她隐约听见扇子越转越快，在慕锦手上生起了风似的。

&esp;&esp;方才，两人衣裳半褪。

&esp;&esp;下床时，慕锦敞了一件丝袍。

&esp;&esp;二十拢了拢衣服。她看一眼水杯，无意间将眼光向旁侧偏了偏，对上了他的衣襟。

&esp;&esp;她正在失神，焦距定在那里，其实无景入眼。

&esp;&esp;然而慕锦不这么想，见她直盯着他发呆，他三指扣住转动的扇子，用扇子挑开她的衣襟。“这样才公平。”

&esp;&esp;他的话打断了她的思路。

&esp;&esp;二十低头，执起水杯。

&esp;&esp;“赶紧的，刚才的事没办完，后面很耗时间。”慕锦催促说。

&esp;&esp;二十抬眼，指指自己的嘴巴，再将舌头往外伸了一下，又在嘴上比了一个铰剪的手势。

&esp;&esp;慕锦渐渐和她建立了默契，问：“怕我割你舌头？”

&esp;&esp;二十点头，把水杯放下。

&esp;&esp;慕锦用扇子在杯沿点了两下。“我刚才如何说的？你伺候我，我心花儿开了，自然善待你。你这样一声不吭，我以前不觉得有什么，但我现在不痛快了，就得听你嘴里呼出一点什么来。放心，我舒服了，自然就放过你。”他别有深意地笑了笑：“毕竟，话本第十二页，你这嘴巴和舌头，日后大有用处。”

&esp;&esp;话本第十二页是什么，二十早已不记得。她硬着头皮又端起了水杯。

&esp;&esp;慕锦的折扇从她的下巴勾到耳朵，再回到下巴。

&esp;&esp;二十觉得自己像是坐在铡刀边。她再执杯，双唇抿着杯缘。

&esp;&esp;杯中水色越来越深，跟胭脂一样。

&esp;&esp;说是解药，她不相信。

&esp;&esp;二十以袖遮脸，跟喝毒药那日一样。

&esp;&esp;接着，她手忽然抖了抖，杯子掉落，摔在地上，裂成了三片。她坐不稳，左晃、左晃、还是左晃，就要向左跌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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