运河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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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3节（第2页）

&esp;&esp;周悬扶起萧始，那人忽然就没了力气，膝盖发软，身体无力，好险跪在地上。

&esp;&esp;“别告诉我你是从病床上跑下来的，你不要命了吗！”

&esp;&esp;萧始说不出太多话，只能一个劲地摇头。

&esp;&esp;周悬知道他的情况不好，紧跟在凯尔之后，把他送上了直升机。

&esp;&esp;萧始顾不上别的，听见江倦声音极轻地喊着冷，便把所有毯子都裹在他身上，可即使这样仍然无法缓解那人的不适。

&esp;&esp;“那个能救他的医生怎么没来？！”

&esp;&esp;看到江倦这样子，凯尔也开始慌了。

&esp;&esp;萧始紧拥着江倦，还是难以止住他身体的颤抖。

&esp;&esp;“段镜词来不了，他上不了飞机。”萧始拿过耳机问道：“赶回去要多久？”

&esp;&esp;飞行员应道：“回我们的船只需要十几分钟，再坚持一下，很快的。”

&esp;&esp;萧始有备而来，一早备好了血浆，可这也只能缓解一时，输血赶不上失血的速度，江倦还是挺不住。

&esp;&esp;“倦，你睁开眼睛看着我，我们好不容易熬过了那么多难关走到现在，你不能说走就走！求求你，活下来好不好？你答应过会让我挽留你的，你不能……不能这么对我。”

&esp;&esp;“萧始，萧……”江倦的头无力地垂在他的臂弯，对他勉强地笑着：“给我支烟吧，嘴里血腥味太重，压一压……”

&esp;&esp;“不！”萧始毫不犹豫地拒绝了他。

&esp;&esp;一些不堪回首的回忆浮现在眼前，萧始人都慌了，“当初江住在救护车上，就是向姜惩讨了烟，没抽完，人就咽了气……我不准你走他那条老路！”

&esp;&esp;江倦挣扎着抬起手，露出了他手指上那枚晶莹的素圈。

&esp;&esp;“可惜，有点脏了。”江倦想擦去戒指上的血迹，奈何双手不停使唤，僵硬又颤抖得厉害。

&esp;&esp;萧始调配了止痛剂和临走前段镜词交给他的抑制剂，顾不得太多，连给江倦打了几针，用温热的掌心将他的手包裹其中，把他手上的血迹擦拭干净。

&esp;&esp;“……抱歉，我从来不做未来的准备，也没什么好给你的，别嫌弃。”

&esp;&esp;江倦拔了根头发，几乎失去了视觉的双眼无法聚焦，试了几次才将发丝绕在萧始手指上，却怎么都打不起结来。

&esp;&esp;可这事还偏偏只有他自己能做，谁也帮不了他。

&esp;&esp;“我不嫌，你给的，我都要，你能不能……”萧始泣不成声，“你能不能别走，留下来好不好？你也为我拼命争取一次……好不好？”

&esp;&esp;“萧始……”江倦轻声唤道，“再靠过来一点，我看不清你了，萧始……”

&esp;&esp;“我在，在呢！”

&esp;&esp;萧始握着他冷冰冰的手，贴在自己炙热的心口，想让他感受到自己就在他身边，可即使如此，他还是无法阻止那人的生命一点一滴流逝。

&esp;&esp;和当初在白云药厂的爆炸现场时一样，江倦一息尚存，却随时都可能弃他而去。

&esp;&esp;那种深深的恐惧和无助感让萧始不知所措，他曾发誓一辈子都不想再经历那种痛苦，可老天到底还是没放过他。

&esp;&esp;这是他早年欠下的债，合该他来偿还，只是那恶果太难承受了。

&esp;&esp;江倦的意识逐渐模糊，眼神愈加迷离，身子也愈发沉了，当他的头无力地垂向一侧时，萧始的心都要碎了。

&esp;&esp;闭眼前的那一刻，江倦艰难地向他伸出手，最后勾住了他的小指。

&esp;&esp;他们约好了的，会重逢，会再次相遇。

&esp;&esp;……

&esp;&esp;江倦做了个很长的梦。

&esp;&esp;梦里他走过了一片无垠的黑暗，路途漫长，身心疲惫，有好几次都想停下脚步，就这样沉沉睡去，不再醒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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