运河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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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6节（第1页）

&esp;&esp;“印制的数量呢？”明远笑眯眯地问桑茂德，“还只是一千份吗？”

&esp;&esp;桑茂德看起来像是犹豫了一下。这桑家瓦子每天的客人应当在数千至一万人，若是想要将全汴京城的看客都吸引来，发上千张恐怕也算少。

&esp;&esp;桑茂德却反问：“印制的费用呢？还是每千份一贯钱吗？”

&esp;&esp;明远点点头：“一千份起印，起价是一贯钱，加印一千份只需五百文，相当于每次排版会收五百文的排版费。”

&esp;&esp;种建中微微扬起头，暗自计算，排版的钱只收一次，是五百钱，之后每加印一千份是五百钱，那么印两千份是一千五百钱，三千份是两贯……这么便宜的吗？

&esp;&esp;只听明远补充：“当然了，纸张另外计价，桑官人您完全可以自行决定用纸，想要购什么样的纸都行，麻宣棉竹，罗纹的、洒金的……您甚至可以自行购买，只要是能吸墨的纸张都行。”

&esp;&esp;“只不过……桑官人难道不想多印一些吗？”明远反问，“敝人的刻印坊百万贯

&esp;&esp;进入五月，天气已经颇为炎热，而汴京城里人口甚众，房舍密集，明远走在城中，觉得要比昔日长安城更加闷热。

&esp;&esp;好在明远家后院边上就是蔡河，河风徐徐，倒也将初夏的暑意拂去几分。

&esp;&esp;自从五月初一那天开始，汴京城中百姓便开始抢购桃枝、柳枝、蜀葵、菖蒲和艾草。这几样都是五月初五端午节当天要用的。

&esp;&esp;明远因家中的大管家史尚乃是汴京城中的“百事通”，早早就找到了城郊的一座农家，购买了足量的这些用品，还往相熟的几家送去了不少。种建中那里是少不了的，蔡京蔡卞兄弟两人那里也没落下，然后就是苏轼那头……

&esp;&esp;到了初五那天，史尚带着向华一起，在门口放置香案，又将桃枝、柳枝、蜀葵、菖蒲和艾叶都供在香案上，又用粽子、五色水团连同茶汤和黄酒一起做供品，用来辟邪。

&esp;&esp;明远留意了一下，那粽子已经和后世的粽子差不多了，有三角形的角粽、圆形的筒粽，还有九子连环穿成宝塔形状的九子粽1。

&esp;&esp;只是粽子的馅料却没有后世那么多花样，多数就是箬叶裹上糯米制成。

&esp;&esp;那五色水团也很有意思，乃是糯米粉做成的团子，染成五色，捏成人物动物花果的形状。

&esp;&esp;史尚第一次见明远对粽子和水团这么好奇，转头问向华：“京兆府……这些难道没有吗？”

&esp;&esp;向华连连点头说有。

&esp;&esp;明远却不管他俩，自己看新鲜。

&esp;&esp;这天也是串门访友，请客吃饭的好日子。因此汴京城各处衙门，早早就下了班，让公务员们回家过节。刚刚过午，种建中就到了明远家。

&esp;&esp;“小远，来，把这个系上。”

&esp;&esp;种建中从袖子里取出一串百索，不由分说，就要系在明远手腕上。

&esp;&esp;这百索，就是一种用五色丝线编成的小手串，端午节时系在手腕上，或者是颈中，也是寓意驱邪，另外期望有个好彩头。

&esp;&esp;史尚熟知汴京城中的一切风俗，当然早就为明远准备了百索2。

&esp;&esp;但是明远早起就看看这个，尝尝那个，百索一直没戴上，这才便宜了种建中。明远刚要道谢，种建中已经在他手臂上轻轻一拍，说：“小远，最近几天又没有练功夫吧？”

&esp;&esp;那五彩的百索，衬得明远手腕上肌肤如玉，一看就不像是在烈日下扎过马步，练过拉弓的样子。

&esp;&esp;明远顿时叫起撞天屈：没见过有人怎么晒都不黑的吗？

&esp;&esp;正在这“一个教训，一个叫屈”的时候，门房引了蔡京和蔡卞两兄弟进来。蔡京见状，便微笑着开口：“彝叔兄、远之兄，你们师兄弟的感情真好啊，不知道的，还以为是亲兄弟。”

&esp;&esp;明远连忙将手腕缩回来，拉着种建中一道与蔡氏兄弟见礼。

&esp;&esp;蔡卞在新婚之后第一次到明远家中作客，自然又有一番繁琐礼节。据明远观察，蔡卞的气色相当不错，脸颊上甚至多些婴儿肥。

&esp;&esp;可以想见，蔡卞与王安石家的闺女琴瑟和谐，夫妻感情生活不错。

&esp;&esp;明远这里，蔡京倒是来过几次，当下也不客气，几个人一起，坐在前院的紫藤架下饮茶说话。

&esp;&esp;不一会儿，却是王雱来了。

&esp;&esp;这很令人吃惊——蔡氏兄弟两个都迅速站了起来。蔡京瞥了一眼明远，不知道明远是究竟怎样认识王大衙内，而且还结交成为了朋友。

&esp;&esp;蔡卞则有点战战兢兢，虽然他们小夫妻相处得不错，但蔡卞不知为何特别怕他的大舅子，见到王雱，竟然一句话说不出来。

&esp;&esp;唯有明远，泰然自若，将王雱邀进来说话，指着藤萝挂满的天然遮阳棚说：“怎样，还是我这地方清净惬意吧！”

&esp;&esp;王雱连连点头，饮了一口明远事先准备好的汤茶药，叹了一口气，望着藤萝架上挂下一嘟噜一嘟噜的紫藤花，说：“自然……走在汴京城中，哪里都是应酬，只有在远之这里，既清净，又不用理会那些烦心的事。”

&esp;&esp;蔡京和种建中等人相互看看，大家都憋着，没好意思说——

&esp;&esp;这汴京城里，估计也就是他王大衙内，才会走到哪里都是应酬吧！

&esp;&esp;“各位，偷得浮生半日闲，怎样，斗茶吗？”明远提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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