运河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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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节（第2页）

&esp;&esp;轻微，颤抖，夹杂一点无助的低喘，很快就淹没在滂沱大雨里。

&esp;&esp;喻瑶停了几秒钟没动，捏着伞柄的手微微发白，目不转睛看向声音源头。

&esp;&esp;稀薄光线下，那里影影绰绰立着一个高大的轮廓，应该是存放衣物的爱心捐助箱。

&esp;&esp;她等了等，并没有什么异状发生，就连刚才的呼吸也消失，像是幻听而已。

&esp;&esp;现在地面上都是快没过脚腕的雨水，她只有这条路可走，想回家，就必须过去。

&esp;&esp;喻瑶稳住心跳，拨通白晓的电话以防万一，然后重新迈开腿。

&esp;&esp;她把伞压低，挡住可能存在危险的那一侧，打算快速通过，然而正要走出捐助箱的范围时，那道呼吸声再次响起来。

&esp;&esp;近在咫尺的距离，喻瑶听得非常清楚，仿佛是一只无家可归的受伤幼兽，瑟缩在雨中发出的求救呻吟。

&esp;&esp;喻瑶怔住。

&esp;&esp;就在她停顿的片刻，阴影中有什么颤动了一下。

&esp;&esp;一只冷白色的手从脏污里露出来，用尽力气向前够着，湿漉漉的，触摸到了她的衣摆。

&esp;&esp;不是小动物！

&esp;&esp;喻瑶神经绷直，紧抿着唇，死死握住伞，蓦的向上抬起。

&esp;&esp;乌沉的夜空骤然间豁亮，一道厉闪巨响着劈下，震亮了单元门外的声控灯，照亮这团灰影。

&esp;&esp;是个人。

&esp;&esp;伞沿下的那一方视野里，喻瑶恰好对上他的眼睛。

&esp;&esp;一对清水洗涤过无数次的琥珀色琉璃，掩映在湿润的深黑长睫下，被光晃过，流动起透明的纯净波纹，泪水一样。

&esp;&esp;喻瑶血液几乎凝固。

&esp;&esp;少年奄奄一息，蜷缩在捐助箱旁边，抱着膝盖发抖，他身上衣服破了几块，肩膀和小腿裸露出白皙皮肤，上面遍布伤痕，像只濒死的流浪小狗。

&esp;&esp;小狗此刻正吃力地仰起脑袋，用那双琉璃似的眼瞳直勾勾望着她，唇形格外漂亮，微张着，发出破碎的小小呜咽声。

&esp;&esp;又纯又乖

&esp;&esp;声控灯很快熄灭，黑暗重新包裹上来，喻瑶僵在原地，足有一两分钟不能动。

&esp;&esp;那只手水淋淋的，带一点胆怯和试探，固执地扯着她衣角，在黑色羊毛上留下一片濡湿，寒气直往她骨子里沁。

&esp;&esp;直到冰冻的血液轰一声涌上头顶，喻瑶才反射性地往后退，没想到那手还不松开，被她一带，他整个人摇晃着摔进雨里，无措地呛咳了两声。

&esp;&esp;喻瑶怀疑自己是走夜路撞了艳鬼。

&esp;&esp;到这时候她才想起去看手机。

&esp;&esp;白晓没接电话，已经自动挂断了，她迅速拉下通知栏打开手电，白亮的光线照过去，总算是把艳鬼的全貌看了个七八成。

&esp;&esp;介于少年和青年之间，这种姿势判断不出具体有多高，但身骨修长柔韧，破损的衬衫湿透了黏在身上，勾出清瘦的脊背和腰线，隐约透着里面的冷调白。

&esp;&esp;他黑发略有些长，贴着雪色的脸颊，只有狭长眼尾和嘴角颜色艳丽，红得像是被胡乱吻过。

&esp;&esp;到底是人是鬼……

&esp;&esp;要说是人，长相未免好看得不现实。

&esp;&esp;要说是鬼……又没什么攻击性，半夜缩在这儿，就为了吓人么。

&esp;&esp;喻瑶挣动了一下，依然抽不出大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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