运河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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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9节（第3页）

&esp;&esp;接着，他离开了那个黑匣子，爬向了我。最后，他坐在了我跟前，一会儿看看我的吉他，一会儿看看我的嘴。他的一只小脚丫挨在了我的大腿上，我瞬间生出了一种父亲的柔情。

&esp;&esp;我再接再厉，继续唱——

&esp;&esp;啊

&esp;&esp;啊呀呦

&esp;&esp;啊呀呦

&esp;&esp;啊嘶嘚咯呔嘚咯呔嘚咯呔

&esp;&esp;嘚咯呔嘚啲吺嘚咯呔嘚咯吺

&esp;&esp;呔咯嘚呔咯嘚呔咯嘚

&esp;&esp;呔咯嘚呔咯啲嘚呔咯嘚咯吺

&esp;&esp;唉呀呦……

&esp;&esp;直到我唱完之后，这个小孩都没有离开。

&esp;&esp;我轻轻放下吉他，对他说：“宝贝，我有个孩子，她曾经和你一样大，我天天带着她玩儿，我们带着彩色粉笔，在小区的水泥道上画画，画很大的画……没人带你玩吗？”

&esp;&esp;他的嘴里“咿呀呀”地说着什么，然后开始咬手指。

&esp;&esp;我观察他，他的手指甲和脚趾甲依然整整齐齐——谁在为他修剪指甲？或者说，他的指甲都根本就不长？

&esp;&esp;我又说：“你在罗布泊长大，这地方是你的家。叔叔只是到你家串个门，并没有恶意，我们有自己的家，离这儿很远很远，本来我们想很快就离开的，没想到，你把门锁住了……”

&esp;&esp;他“噌噌噌”地爬走了，又爬到了那个黑匣子旁边。很像一个正常的两三岁小孩，只对奇怪的声音感兴趣，对语言并不感兴趣。

&esp;&esp;对于一个小孩来说，声音是感官娱乐，而语言则属于文化范畴。

&esp;&esp;我犹豫了。

&esp;&esp;我想到，也许这个小孩并不是什么怪物，就像类人一样，他们只是另一种灵长类生物，与人类不同的是，他们生长在水里，属于水陆两栖动物。既然他们和人类长得一模一样，只是多了一截尾巴，那么，他们和人类肯定有血脉关联，说不定是共同的祖先，在第三纪的时候，灵长类动物呈辐射状演化，他们和人类分道扬镳了……

&esp;&esp;他们来自湖里，而湖里有穿越地球的通道，那么他们会不会就是传说中的地心人呢？

&esp;&esp;如果他是地心人，那么他算是成人还是儿童？

&esp;&esp;如果他算是儿童，我们怎么从来没见过成年的地心人？

&esp;&esp;也许，地心人永远这么大？

&esp;&esp;类人……地心人……天外人……神灵……

&esp;&esp;不管怎么说，到目前为止，这些小孩并没有害过我们。

&esp;&esp;我打算继续跟他聊下去。

&esp;&esp;我说：“淖尔，你看，我们长得是不是很像呢？都是两个眼睛，一个鼻子，两个嘴……”

&esp;&esp;我猛地意识到自己口误了，一下住了嘴。这时候他背对着我，正在拍打那个黑匣子，他好像没憋住，突然“哈哈哈”地笑起来。

&esp;&esp;我打了个冷战，然后试探地说：“呵呵，我说错了，是两个眼睛，一个鼻子，一个嘴……”

&esp;&esp;他很快就不笑了，继续捣鼓那个黑匣子。

&esp;&esp;我说：“那么就说明我们至少是亲戚。既然是亲戚，我们就应该经常来串串门。只是叔叔没想到，应该提前给你买个礼物……”

&esp;&esp;他把我的枕头抱起来，蒙在了那个黑匣子上，又“咯咯咯”地笑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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