运河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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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节（第2页）

&esp;&esp;选最纯粹的她这个人，低下头颅走那条万人看低的捷径；还是坚持故我，赌梁芙给不给他机会。

&esp;&esp;他凭什么确信自己会赌赢。

&esp;&esp;·

&esp;&esp;梁芙迎来一位意想不到的拜访者。

&esp;&esp;她昏睡整晚，清早醒来，调成静音的手机数个未接来电，梁庵道的，章评玉的，还有一个是谭琳的。

&esp;&esp;微信里谭琳留言，问她有没有空。

&esp;&esp;往上翻，他俩上一回对话还是她出院后不久，谭琳问她恢复如何，她没回。

&esp;&esp;梁芙往浴室去刷牙，叼着电动牙刷，腾出手来回一句：“什么事？”

&esp;&esp;半小时后，梁芙不紧不慢地赶到舞团对街的一家咖啡馆，谭琳已经等那儿，有些局促。她进门坐到谭琳对面，摘下墨镜搁到桌面上，捡起菜单扫一眼，点了杯美式冰咖啡。

&esp;&esp;谭琳打量她，她穿挺休闲随意的一身衣服，连妆也没化，饶是这样，也有种养尊处优惯了的气场，她可能自己不觉，但在外人看来，十分明显。

&esp;&esp;咖啡端上来，梁芙心无旁骛往里加方糖的时候，谭琳终于开口说话了，“梁芙姐，我听杨老师说，你准备留团里当老师了。”

&esp;&esp;“怎么，你要拜我为师啊？”

&esp;&esp;话音落下，一阵沉默。梁芙惊讶，微微挑了挑眉，笑了，“……你还让我蛮意外的。”

&esp;&esp;谭琳绞着手指，嘴唇上给咬出浅浅的压印，似在逼迫自己不要退缩，“……之前就一直想跟你谈一谈。”

&esp;&esp;“关于团里传言那事儿？”

&esp;&esp;谭琳没吭声。

&esp;&esp;“倘若想让我安慰你，那我可能做不到，我这人还蛮小气的。你自己问心无愧就行了，我当年顶了周昙当首发的时候，不一样有人说三道四。”

&esp;&esp;说着不安慰她，却还是随口安慰了两句。谭琳心里似给针扎过，她永远忘不了那回在厕所里，梁芙拨开她额头的乱发，对她说的那句话。她也这么相信着，才顶着那些猜忌，咬牙坚持。

&esp;&esp;“梁芙姐，不管你信不信，我没害你，我一点那样的心思都没有过。倘若我起过半分坏心，活该我一辈子不能登台。”

&esp;&esp;梁芙笑了笑，瞥她一眼，“那为什么偷看我的证书呢？”

&esp;&esp;谭琳一下咬紧了嘴唇，“因为我嫉妒你，我想超过你，去到比你更高的地方。”

&esp;&esp;梁芙是真有些惊讶了。

&esp;&esp;对于坦荡承认自己欲望的人，她总要高看两眼。她清楚现在舆论气氛对谭琳而言举步维艰，虽说用人之际青黄不接，但只要这份嫌隙没洗脱，再出现一个能代替她的好苗子，她极有可能成为弃子。

&esp;&esp;过来直接找正主，也算兵行险着。

&esp;&esp;谭琳微微抬起目光看着一言不发的梁芙，忐忑不安。她与梁芙打交道不多，但那时候学舞，舞蹈教室里总循环播放梁芙演出的视频，老师拿她做教材，连手指尖弯到什么程度，都要她们照做。矫情的话说了露怯，可梁芙真算是她的偶像，到后来才成了同事，成了目标。

&esp;&esp;半晌，梁芙目光扫过她的脸，淡淡地说：“古代拜师是要行礼的。”

&esp;&esp;未尝没有为难的意思，可谁知谭琳端起自己面前的咖啡杯，问一句“咖啡代茶行吗”，起身推开凳子，往过道里一站，真要跪她。

&esp;&esp;梁芙立马将人一拦，顿了顿，把心一横道：“我不会比杨老师宽松。”

&esp;&esp;谭琳愣一下，几乎热泪盈眶，低着头哽咽道：“……三年，不，最多两年，我一定超过你！”

&esp;&esp;谭琳还要训练，人走之后，梁芙把咖啡一饮而尽。她垂着头，把那副墨镜往鼻梁上一挂，流泪的时候，替她挡住了哪些探询的视线。

&esp;&esp;她想起周昙接到通知，要替她去俄罗斯做交流时，打来电话，字斟句酌，小心翼翼，是不想伤害她。她说不在意，祝周昙去那儿玩得开心，最好替自己把找毛子小帅哥的心愿也了结了。

&esp;&esp;世界不会等她，她得自己迈开脚步去追上世界。

&esp;&esp;从前她就做事不给自己留后路，说要跳舞，哪怕跟章评玉闹掰也要跳。

&esp;&esp;而今半途改道，也非拿出壮士断腕的勇气不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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